小说书本网http://www.bookben.com - 手机访问 m.bookben.com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高考英语满分作文   作者:钧墨 文案 告示:高考结束,进度恢复!十月选考卷英语作文篇后续补上:(英语考试改革后,对英语作文题目产生的巨大脑(hei)洞,汇集成册,名曰《高考英语满分作文》。以此文献给羽羽姐,gre和托福满分!╭(╯ε╰)╮浙江的小伙伴可看,其他省的小伙伴也可看,基本是读后续写的脑洞,掺杂一点语文考试阅读题改编版,会附上原文=w= 内容标签: 奇幻魔幻 花季雨季 励志人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Holly,I,Susan ┃ 配角: ┃ 其它:高考英语   魔毯   (2016宁波十校联考)阅读下面短文,根据所给情节进行续写,使之构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Holly was confused as she opened the birthday present from her friend, Susan – it was a twelve-by-eighteen-inch dark blue carpet. Her “thanks” was hardly heard as Holly tried hard not to show her disappointment.   The next morning, I carried a kitchen rubbish bag outside only to find Susan’s carpet lying there. I reached in and pulled it out of the can. After giving it brushing, I brought it into the house and put it away.   Before Holly’s birthday, Susan had been a regular visitor in our home. But I realized it had been nearly three weeks since we’d even heard the mention of Susan’s name. I missed her warm smile and eager-to-please ways.   “Susan invited me to come over to her house after school tomorrow.” Holly announced as she put her books down on the kitchen table. Although her voice carried a so-what attitude, I sensed she was pleased by the invitation.   We were travelling along the winding country road that led to her house the following day. On the way Susan talked nervously about her foster mother and the seventeen cats they had taken in and cared for.   When we came to a stop, Susan’s foster mother- who introduced herself as Glenda- gave us a warm welcome.   I followed Susan’s foster mom, Glenda, into the kitchen. After clearing a small area, Glenda poured us each a cup of black coffee with trembling hand. Then she began to relax as we drank our coffee and chatted about her cats.   Her eyes shone as she showed her fondness for Susan. But her expression turned blue when she referred briefly to the girl’s past. In a short time, I came to respect this generous-hearted woman who had opened her home to a young girl and attempted to make a difference in her life.   续写部分:   Paragraph 1   As daylight began to fade, we offered our thanks for the visit and said good-bye.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Paragraph 2   “Is this what you were looking for”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I placed the piece of carpet on the table in front of her. “Thanks, Mom.” A tear or two slipped from her eyes and splashed onto the dark blue carpet that, as if by magic, had become the most precious birthday present in the whole world.   人物介绍:   Holly-霍莉 I-霍艾(本文设定为Holly的妹妹) Susan-苏思安(本文设定为暗恋Holly的同学)   魔毯   7月3日。   霍家日历上画了一个五角星,霍艾还特地画了一个寿星戴的帽子。   是霍莉的生日。   霍莉和霍艾是一对姐妹,如果不是她们容貌上的相似,很少有人能想到她们竟然是亲生姐妹。   霍莉,外表艳丽性格外向,多才多艺成绩又好,是老师的宠儿,校内的风云人物,而霍艾患有腿疾,连站立都是一种奢望。正因此,她从小就在家中,由父母聘请的家庭教师授课,性格相对内敛。   如果说霍莉在五官上有什么最为出彩的地方,那一定是她斜斜飞扬的长眉。这样一双眉毛放在任何人脸上,都会立刻体现出所有者高傲的神采。   但相似的放在霍艾脸上,却因为她习惯性低眉的神态显得冷淡。   霍莉的生日恰好在期末考试之后,临近放假,学业压力暂时减轻了,同学们收到霍家的生日派对请柬,都或多或少表现出兴奋的情绪。使得本该愁云惨淡的最后分析试卷的两天上课都过得像节日一样热烈。   生日聚会果然像所有人预料的那样非常精彩,霍家租赁的一个小型体育场在当日晚上八点到十点对所有持有派对请柬的来宾开放,拉花和彩灯装点下,歌声、嬉笑声久久不歇。   霍莉收到很多礼物,聚会结束后,她坐在客厅中拆开精美的包装盒,一边向妹妹展示她的所得。   直到拆到其中一份礼物的时候,她微微停顿了一下。   又扁又平的纸盒毫无装饰,在一堆五颜六色带着蝴蝶结彩带的礼物中显得十分另类。   “是谁送的?”   霍莉看了看包装盒上的署名,一愣,说道,“苏思安。”   姐妹俩对视了一眼。   苏思安这个名字,霍艾并不陌生。她是姐姐霍莉的同班同学,上学期期末突然转学过来的,霍莉生日之前,她还经常到霍家做客。   不过,说到苏思安,最值得一提的一点,就是她暗恋霍莉。   虽然霍艾很少出门,与别人接触,但作为一个经常在家网上冲浪的宅女,她对于男男女女cp有着出奇地高的接受度。   不过,苏思安这样低调寡言的人,想要追上比她优秀比她高傲的霍莉,在霍艾看来可能性不大。   霍艾道:“这么扁长的盒子,里面能装什么?毛巾,丝巾,画轴,热水瓶?”   在她猜测的时候,霍莉一边打开了盒子一角。   里面还有一个盒子。   “……”   “什么东西要藏得这么隐蔽啊,弄得像俄罗斯套娃一样?”霍艾笑嘻嘻道,“难道她送了一箱折翼的小天使给你。”   “……”   霍莉掂了掂盒子,重量很轻,而且没有听见盒子内另外的塑料制包装袋或者硬物与盒子边沿撞击的声音。应该是毛巾一类的物品。   “说不定,是条好看的丝巾。”她心想,带着一丝期待,拆开了包装。   让姐妹俩惊讶的是,里面还是一个其貌不扬的盒子。   “……”   像是为了印证霍艾的话,接下来霍莉又接连打开了三层包装。俄罗斯套娃一样,最后一层盒子已经比较窄小了,不过,那是一个很薄很轻的黑色暗纹纸盒子。不知是用什么纸张裁成的,纸面上还用和底色很接近的线条画着一些繁复的纹路,和前面乱七八糟的箱纸比起来,显得分外神秘华丽。   霍艾咽了一口口水。   霍莉慢慢打开盒子。   “……”   最后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条平凡到颜色有点丑的深蓝色地毯。   霍艾凑过去看了看,发出一声遗憾的叹息:“唉,这份礼物的创意胜过了礼物本身。”   霍莉捡起地毯边角提起来看了看,道:“我现在算是明白什么叫做买椟还珠了。”她很有留下纸盒扔掉地毯的冲动。   “地毯这种本来就要踩在脚下的东西,不用太讲究吧。”   霍莉坚持道:“不行,这么丑,这和我精致的人生太不匹配了。我拒绝。”   本来这是霍莉收到的生日礼物。送出去的礼物,和送礼物的人就无关了,按理说来,霍莉要扔要烧什么的,都与苏思安没有关系。但是霍艾总觉得这样做,太对不起精心准备礼物的人一片心意。   霍莉在聚会上玩累了,洗完澡就躺下了。霍艾在睡觉前还要看半个小时书,这时候,还没有睡下。她悄悄打开门,听着走廊另一边姐姐的房间已经关上,没有任何动静,然后慢慢把自己的轮椅从房间里推出去。   鬼使神差地,她一路来到了垃圾桶旁边。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拿着被霍莉扔掉的地毯了。   “一定是因为套娃一样的包装感动了我,我才会下意识到这里来。”霍艾自言自语道。   “一定是因为无望的深情影响了我,我才会觉得把它丢掉是这么过分的事。”   “唉,这种一看就会引起后续纠纷,搞不好会变成虐恋情深导火索的生日礼物,我还是帮姐姐收起来吧,如果哪一天她想起来了,还不至于后悔莫及。”   就这样,她说服了自己,把地毯收了起来。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地毯既没有引发友谊小船沉没的后续,也不是虐恋情深剧情的导火索,而是……   ……   开启新世界大门的钥匙。   魔毯   新世界,字面上的意思,就是一个前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世界。   这个世界没有虐恋情深,而有一座桥,一座连接着两岸肖似两颗獠牙一样山谷的桥。   霍艾跌坐在地上,双手撑着一片落满灰尘的地面。   一块深蓝色地毯缓缓飘落在她身边。   这是一座石板桥。桥身向上拱起,大约可以容两辆马车并肩而过,桥边扶手上雕刻着双头狰狞的怪兽。   ……之所以会让人下意识想到马车,是因为它连接着一条湍急的山涧,而越过桥身向上看去,是一座古老神秘的城堡。   高大巍峨的尖顶城堡矗立在山巅,绿藤爬满了墙面,金碧辉煌的装饰黯淡,衬着天际灰黑的背景色,偶尔飞起一两只不祥的黑鸟,充满了阴森气息。   霍艾扶着怪兽扶手,突然发觉自己的腿被治愈了。她放开怪兽雕像自己站起来,左右前后走了几步,从未有过的喜悦感冲淡了对未知环境的恐惧。   “哼,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的脸。”   霍艾停下脚步,四周环顾:“谁在说话?”   “哼,睁大你的眼睛,愚蠢的人类。我就在你后面。”   后面?   霍艾回头,双头怪兽摇头晃脑,好像要把从她手上沾上的灰尘全部晃开。   “看什么看,快帮我擦干净脸。”双头怪张大嘴巴恐吓道,“否则我就把你从桥上掀翻下去。”   “你是什么东西?”   双头怪愤怒道:“我不是东西!愚蠢的人类!”   “……”   霍艾用地毯帮它拍掉灰尘,双头怪一边扭动脑袋一边道:“轻一点!毛戳到我的眼睛了!”   石头雕像不知在这里存在了多久,被雕刻出来的黑眼珠上满是灰尘。霍艾擦了几下,发现雕像渐渐显示出原本的面目。火红的纹路不知用什么石头刻成,爬在怪物长着獠牙的嘴唇上方,眼睛是用一种奇特的黑色宝石镶的,能闪烁明亮的光芒。怪物的头看起来像两条狗头,一个圆一些,另一个有尖尖的下巴。   拾掇干净了自己,双头怪感到十分舒畅:“你这人还不错,以前来到这里的人都只知道乱吼乱叫乱跑,自己掉到下面去了也活该。即使跑出了桥,没有我的提醒,前面的陷阱他们也没有一个能闯过去的。”   霍艾下意识看了一眼桥下的深渊,黑洞洞的流水发出一阵阵绵长的拍打声。   “不过在你之前,最后一个出现在这里的人类也是一千年以前的事了。”双头怪的一个头叹道。另一个头点了一下,道:“狗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为了感谢你,我就勉为其难地告诉你吧,前面……”双头怪睁开眼睛看了看霍艾,突然发出一声尖叫:“啊!”   “……”霍艾被它吓了一跳,“什么?”   “黑发黑眼黑眉,白皮肤……”双头怪的两个脑袋都凑过来上上下下打量着霍艾,直到霍艾忍不住退后了一步,才叹息着道:“你上了通缉令了,人类少女,前面有无数听命于魔王的怪兽等着把你抓走复命,你还是快点原路返回吧。”   “通缉令?”霍艾一惊,看见双头怪张大嘴巴,两个头各吐出半张纸,漂浮在空中合成一张,上下晃动了两下,落到她手中。   纸上密密麻麻写着诡异的文字,正中央画着一副人像。   人像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身上穿着华美的中古时代贵族服饰。除了衣物、饰品有区别之外,其他地方都和霍艾一模一样,容貌更是画得传神,就像霍艾对着一面镜子照着自己。   “这是什么?”   双头怪的一个头道:“这是魔王亲自签署的通缉令,要求所有生活在这里的魔物把画上的人抓到,送到她的城堡里。”   另一个头道:“下面还有魔王的报酬。一千年了,从来没有见过画上的人,但通缉令也始终没有失效。天堂有路你不走,魔堡无门你闯进来。”   霍艾奇怪道:“你为什么帮我?”一般来说,不是应该直接把她抓起来送给魔王吗?更何况,她连自己是怎么到这里来的都不知道,更别提要怎么回家去了。说不定见到魔王,对方会有办法送她回家。   双头怪道:“我没有手,怎么抓你?我被雕刻出来后,就一直待在桥上动不了,也无法用魔法和魔王保持联系。与其让前面那些魔物收到报酬,不如大家一起穷死。”它两张脸上都是理所当然的表情。   霍艾:“……”   霍艾道:“不管怎么样,都谢谢你了。”   说完,她转身向深不可测的前方走去。   “喂!人类!”双头怪在后面叫她,“你不要冲动啊!魔王给的是一笔创收的财富,没有魔物会放过你的!”   霍艾回过头,刚想说什么,只见来时的路被一阵突然起来的浓雾笼罩住。   双头怪的一个头先看到了这一幕,懊恼地叹了口气:“唉,看来外快要被别人赚了。”   这时,霍艾手中的地毯挣脱了她,漂浮起来,在空中画出一道一道波浪。   “原来传说中的魔毯真的存在。”双头怪道,“你可以试着坐上去。”   霍艾抬起头看看飞在半空的地毯,伸手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身高:“怎么上去?”   上马还要用马蹬,上直升机要用悬梯,那么……上魔毯呢?   没等她反应过来,魔毯就落在她面前,一侧向她倾斜下来,像是低着头温顺的坐骑。   “这么人性化?”霍艾爬上魔毯,周身立刻亮起,一个花纹华丽的法阵在她身下旋转。   “坐稳了!”   双头怪远远的提醒被疾速飞行的魔毯倏忽抛在脑后,霍艾反应不及,差点被甩下去,身体悬空的一刹那,脚上突然被柔软的毯子托住,然后将她身体一裹,只露出一个头和飘扬的头发,打着弯向前方的城堡飞去。   “我觉得我的姿势可以调整一下。”霍艾道,“毯兄,我们现在这样就像一只巨大的蓝粽子一样,太不雅观了。”   毯子直接飞出了s线。   “好吧好吧,你包的粽子也很优雅。”   魔毯   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个魔王,她高贵又冷漠,她美丽又强大。   她住在高高的城堡里面,保持着单身一千年。森林里的魔物都以为她是个性冷淡。直到一千年前,她颁布了一道魔法通缉令。   “一旦有长相酷似画上的少女出现,不管她穿着什么衣服戴什么头饰,不管她是长头发还是短头发,不管她看起来是不是像三十多岁的高龄女青年,都立刻把她送到我的城堡里来。”   下面写着令所有魔物梦寐以求的巨额回报。   森林里的魔物不约而同地想:“原来魔王喜欢这种类型的。只要抓到这个人,我马上就能走上魔生巅峰,成为全森林最富有的魔兽!”   它们兢兢业业等待了一千年,闯进森林的人很少,大多数在桥上就被筛选了,性别为女的更少,大多都是慕名前来的勇士——慕魔王之名前来成就自己英名的勇士。   “来人了?太好了!”   “什么?是男的?处理掉处理掉,白高兴一场。”   久而久之,森林魔物重女轻男的传言就传开了。后来吸引了不少女性勇士,这是后话。   寥寥无几的女性里,根本没有一个符合画像的。   期待,兴奋……失望。这样的情绪轮回不知道多少遍,渐渐地魔物对找到通缉令上的少女失去了信心。   “说起来,魔王又单身了一千年啊。”   “魔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而今天,万魔瞩目下,一个深蓝色粽子型物体向魔王城堡疾速飞去!   森林沸腾了。   “森林上空惊现UFO!”   “十倍望远镜传来检测图样,粽子馅疑似通缉令上少女。”这是科学版本的报道。   “千年的等待,千年的深情。”这是情感版,而且还是魔王的脑残粉写的。   “卧槽到底谁拿到了那笔奖金!给老子出来一决雌雄!”这是财经版和体育竞技版联合出品。   ……   它们不停地向森林上空的不明飞行物发射各种各样的魔法。什么减速魔法、凝固魔法、包裹魔法……不要钱地往粽子身上招呼。   在霍艾眼中,就是森林里不知道谁在放烟花,各型各色的烟花,各种各样的图案,五光十色,绚丽多彩。   “森林里生活的都是魔物?魔物难道不应该是黑漆漆的,长相可怕,身型扭曲,青面獠牙,牙上还常常带着血的吗?为什么它们会放烟花?”霍艾有点晕毯,喃喃道,“我突然感觉魔物也萌萌哒。我对它们有了全新的认识。”   魔毯既不会说话,也没有自我意识。   如果有的话……它一定会把霍艾丢下去让她跟放烟花的魔物开心地玩耍。   飞过辽阔天空,啦啦啦飞向魔王城堡。   霍艾被裹在魔毯里越来越接近城堡。咻地一声,她被魔毯放在城堡前面的空地上。肆意生长的奇怪草本植物从砖石缝隙里伸出茎叶,勾了勾她的鞋子。   她想起双头怪说魔堡无门,仔细检索了一遍,“魔堡没有门,那我要怎么进去?”   ……   魔毯自顾自地漂浮在她身后。   霍艾立正深呼吸后用能发出的最大的音量道:“魔王小儿!有种就出来见我!!”   草本植物们震了三震,吓得缩回石头缝里。   饶是魔毯没有自我意识,也感到了某种类似于“吓了一跳”的意识。   霍艾一鼓作气,还要喊,手臂被魔毯拉了拉。   她扭头,看见魔毯转化出一只手的形状,伸出一根“手指头”指了指旁边。   那里有一架梯子通向城堡上高约十米的一扇窗。   “……你不早告诉我。”霍艾不好意思地捂住脸,“多不好意思啊。”   魔毯觉得此处自己应该给出六个点:“……”   城堡里静悄悄的。   霍艾翻身从窗户里跳下来,落到地上时因为还不习惯使用双腿,没站稳,摔了一个跟头。   魔毯优哉游哉地从窗户里飘进来。   霍艾怒视着它:“既然你可以飞上来,为什么不干脆带我一起上来?”害得她豁出脸皮。   魔毯无知无觉,自己愉快地飘着。   “……”   霍艾打起精神,认真观察着面前的房间。   从外面看窗子里觉得黑漆漆一片,进来之后才发现里面……蓝幽幽一片。   一张大床放置在房间角落里,刻花床柱和挂在床头的纱幔都营造出一种古老的感觉。房间很空旷,床头柜上放着一本书,书封面被灰尘掩盖,看不清字迹。霍艾掸掉灰尘,看到封面上画着几只像狗的动物,上面的字体见所未见。她舍弃了书本,向房间另一头看去,除了房门之外,还有一条深邃狭小的通道,她站在通道前望着,只看见几丛藤蔓植物半死不活地挂在半路上,遮住了通道终点,不知道通往什么地方。   她推了推门,发现门上挂着一把大锁,粗粗的锁链勾在门旁边的一个半月形铁架上,看起来牢不可破。   稍微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决定顺着通道下去看看。   通道里空气稀薄,霍艾钻进来之后,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回头一看,魔毯锲而不舍地跟在她后面,毯子毛时不时碰到顶上边上的叶子,发出阵阵窸窣声。   ……不对!   霍艾警觉地向前看去,脚步迟疑地向后退了一下,后背撞上了正在和叶子纠结的魔毯。   这阵声音是从前面传过来的!   像是为了印证她的观察,藤蔓枯死的叶子动了动。   一只白骨森森的手从里面慢慢伸出来,四处抓挠,好像在探路。   霍艾心如擂鼓,抓紧魔毯,拼命向后退。   不一会儿就出了通道口,霍艾皱起眉头道:“怎么短了这么多?”通道原路返回的长度比她进去时短了不少,好像她向后跑了几步就钻了出来。   话音刚落,她顿住了。   这不是她原来的房间。   现在她面前有两扇门,一模一样,用颜色深红的木材做的,边框上镶着金属条。她凝神听了听通道里的动静。   没有动静。   魔毯还是飘在她身边。   明明魔毯没有生命,也没有意识,但她仿佛吃了颗定心丸,觉得有了它的陪伴,心中稍稍安稳了些。   她拧了拧门把手,抹了一手灰尘。试验的结果是两扇门都能开。   通道里又响起催命般的窸窣声!   霍艾赶紧用一个床头柜堵住洞口。魔毯似乎理解了她的动作,自己贴着柜子帮忙推了一把。   抓紧时间。霍艾想着,打开了面前的两扇门。   不知是意料之外还是意料之中,两扇咫尺之隔的门内的景象完全不同。   一个露出一条小路,弯弯曲曲的阶梯向下绵延。另一个是打开另一间房间的门,在门的对面有一面镜子,因为没有什么光线,霍艾只在里面看见自己模模糊糊的影子,自己周围像是弥散着半透明的烟雾。   魔毯上的法阵突然亮起来,照亮了镜子里。   镜子里的少女,脸还是那张脸,披散的长卷发、头上像冠冕一样的头饰、身上穿的衣裙却和通缉令里的一模一样!   更奇怪的是,她的脸上突然露出惊恐的神情。   霍艾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镜子里的少女却一动不动,两颗眼珠直愣愣看着前方。   霍艾一惊,下意识关上了门。   魔毯上的魔法阵暗下去,它推了推霍艾的手,示意她进入另一扇门。   堵在洞口的柜子突然发出响声,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另一面敲打。敲打声还有节奏,诡异而缓慢的节奏。   格哒,格哒,格哒。   霍艾毫不犹豫地冲入阶梯内。   魔毯   进入阶梯之后,并没有什么异状。何况这段阶梯虽然长,总体是往下走的,两级阶梯间的间隔也很合适。下楼总是比上楼愉快一些的。   霍艾快速向下跑了一会,面前能够看到的只有蓝幽幽的墙壁,从墙上的砖头缝隙里滋生出来的细小苔藓和脚下看不见尽头的旋转阶梯。   她走了一会,便感到有些头晕,又想着一会不知要遇上什么,应该保存体力。于是慢下速度,稍稍倚靠着墙壁休息了一下。   魔毯从上面悠悠飘下来。   霍艾顺着魔毯来的方向看去,自己上方和下方的景象完全相同,而由于阶梯旋转的阻隔,她能看到的距离十分有限,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在等待她,更不知道自己身后的情况如何。她抱住双臂,被冷汗浸湿的头发粘在额角。   这种不知道下一秒会遇上什么的感觉十分难受。   霍艾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把它吐出来。既然来了,就要面对。她伸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被力量充盈的腿部是她原本根本不敢想的。   寂静像慢慢上涨的潮水一样包围了她,让她渐渐感受到窒息般的压迫。   霍艾一咬牙,继续向下走去。   此时,魔毯突然飞快地向下掠去!   “哎!”霍艾被它撞了一下肩膀,站立不稳一下子滑倒在地,身体跌跌撞撞向下冲了好几个阶梯,突然又不知道踩上了什么,整个人向后仰倒,顺着阶梯飞速滑下去。   滑着滑着,身边的墙壁变矮,到后来竟变得刚好适合把手搭在上面。   身|下的阶梯也变矮变平变光滑,霍艾注意到自己正坐在一段转着很小的圈的滑梯上身不由己地向下滑行!   她伸手想抓住扶手,然而周围能触碰的东西都光滑无比,根本不容许摩擦力存在。   她被转得头晕目眩,头顶上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才拉回了一些理智。   尖叫声之后是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刚好能够通过台阶传播下来被霍艾听见。   刚才还觉得自己滑得太快导致晕梯,现在霍艾只恨为什么滑得不够快!   她像麻花一样转了大约两分钟,身体腾空,被在前面飞行的魔毯裹起来向着滑梯旁边幽深的虚空撞过去。   柳暗花明又一村,大概就是霍艾此刻的感受。   深深的黑暗如一团浓墨,穿过之后却是明亮的灯火照在身上。   魔毯穿过一条长廊,前面是一大片垂下来的藤蔓。   霍艾跳下来,单手撑了一下地面,分开藤蔓。魔毯慢悠悠地跟着她。   “你能来到这里有点让我意外,不过,这说明那个窝囊废还有点用处。”   霍艾谨慎道:“你是魔王?”   四周只有一些高高低低的石壁,一个少女坐在最高点用紫藤编织的座位上,长发垂在半空,用手闲闲把玩着。   她面容苍白,一眼望过去,只看见两道剑一样肃杀的眉毛,眼瞳血红。   “是我。你是窝囊废喜欢的人,认识这张脸吗?”   霍艾抬头看了看,只觉得有些熟悉,“我高度近视加散光,看不清。”   魔王道:“带她上来。”   霍艾被魔毯裹成粽子漂浮在魔王面前。   “苏思安?”虽然神情倨傲,五官一模一样,却看上去非常冷艳,和姐姐的暗恋者给她留下的印象大相径庭,霍艾还是认出了这张脸。她脸色一变:“你夺舍?”   “……夺你的人头!”   霍艾伸手抱住头:“不要吧,我的头会影响你的智商。”   “我是苏思安,”魔王按下火气道,“你知道的那个不过是个复制体。”   霍艾扭了扭。   “你干什么?”   “能不能把我放下来?”霍艾干笑,“昨天晚上睡觉前喝了很多水,现在有点尿急。”   “……”   魔王遗憾地表示城堡里没有她急需的某种设施。   霍艾顾不上从粽子里跳下来,十分震惊:“你……上千年的隐忍。”如果不是魔王突然用要把她手撕了的眼神看着她,她都想为她鼓鼓掌。   魔王抓狂道:“带她去花园!”   于是,霍艾有幸为魔王城堡浇了一次花。   “这里的花长得真好,”霍艾赞叹道,“魔王虽然看起来脸色不怎么好,但没有想象中那么营养不良。”   幽蓝的背景下,繁花似锦的景象带着一份诡异。   霍艾缩了缩脖子,对身边飘着的魔毯道:“怎么有点冷。”   身后传来魔王的声音:“窝囊废怎么瞎了眼看上你?”   霍艾大惊:“你偷看我!”她双手捂住胸,想了想又捂住肚子。   “闭嘴!”魔王森冷道,“激怒我对你来说没有好处。”   霍艾刚张了张嘴,就被魔王隔空掐住脖子,单手提起来。呼吸困难,喉结被狠狠压过,她双脚踢蹬挣扎不止。魔王的手越捏越紧:“既然你不想跟我好好交流,我只好用这种方式让你闭嘴了。”   霍艾翻了翻白眼,感觉自己的力气渐渐流失。   魔王道:“如你所见,我在突破时受了伤,魔格分裂成两部分,不得不在城堡中等待能够为我修复的人出现。我用魔法阵卜算过,就是你。魔毯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它不负我希望,带你来到了这里。”   说到这里,她手一松。霍艾跌落在地,不住咳嗽,脖子上起了一层勒痕。   “可是你……你的复制体喜欢的是我姐姐。”霍艾道,“这块地毯是她送给我姐姐霍莉的生日礼物。”   魔王眼神一冷:“那为什么来的是你?”   “……”直觉告诉她,如果把姐姐扔掉礼物的事说出来,魔王一定会比刚才更厉害地炸毛。霍艾急中生智道,“因为我喜欢你啊。”   魔王瞪着她看了一会,伸出手在虚空中一划,口中道:“neisdyg.”   一条藤蔓讨好地把通缉令呈上。   ……没错,一条没有脸没有五官的藤蔓居然让人感到它是在讨好魔王。   魔王拿霍艾的脸对着通缉令看了看,道:“没有错。”   霍艾还没说话,身体腾空,四肢僵直,被她施放了定身魔法:“现在,你去帮我融合人格。”   “怎么融……”合字还没说出来,霍艾就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魔毯   “小艾,你醒了!”霍艾睁开眼睛,就感到一个黑乎乎的人头在她胸前蠕动,“我都快担心死你了!”   霍艾感到一阵无法言说的急切,气若游丝道:“我要上……”   还没说出接下来的话,嘴就被捂住。人头抬起来,是一个貌如春花的少女,身穿旗装,头上戴着旗头,脸上犹带泪痕:“小艾,我知道你心里苦,但这种话怎能随意言说?只怕会被人抓住把柄。”   她带着泪水的双眸像清泉,凝视着霍艾的脸。“庭院深深深几许,一往情深深几许。小艾,在这个吃人的皇宫里,我们只有埋葬心中的爱和善良,埋葬真实的自己。所以,你千万不要冲动啊,惠嫔不是现在的你能对抗的。”   “我……”   少女道:“小艾,不要逞强,听我的话吧,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是好姐妹,我怎会害你?”   “……”   “……”少女突然住了嘴,看着身下温热的被褥。   霍艾道:“我只想上个厕所。”   “……我叫人帮你换被褥。”   上厕所的时候,少女也没闲着,充分发挥了她科普npc的功能。   霍艾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一个刚入宫的佳丽,还没有被召幸,位分低微,居住的宫殿主位为惠嫔。她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于是在皇帝看望惠嫔时精心打扮,意图引|诱皇帝,结果被惠嫔发现,重重责打。   这个少女是“霍艾”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周莲,现在的境况和她一样。这次她被处罚时直接晕厥,周莲一直在照顾她。   霍艾系裤子的时候,迎面走来一个长发曳地,美艳绝伦但冷冰冰的旗装少女。周莲呆呆地看着她的脸,忘记了动作。   少女见了她站的地方,嗤笑一声:“蠢人做这种事果然频繁。”   霍艾:“……”没错,虽然眼珠变黑了,果然是她。   周莲回过神来,道:“你是谁?也是新来的小主吗,之前怎么没见过你?”这样的容貌,只要见过一次就不会忘记。   苏思安本想拉住霍艾的手,又停在半空,道:“你没洗手?”   霍艾:“……我马上洗。”   苏思安道:“不用,过来。”   就在周莲晕晕乎乎的时候,她的好姐妹霍艾就这样被人三言两语拐走了。奇怪的是,还走得尤其快,她左右寻找都找不到,只好去做自己的事了。   苏思安召唤出魔毯,载着霍艾和自己瞬移到御花园。四周没有人,她连发五六个清洁魔法,水淅淅沥沥地从霍艾手上滴落。   洗完了手,霍艾连忙说正事:“怎么融合?”   苏思安手指在空中一划,霍艾面前竖起一面水镜,上面映照出人面:“把这五个人带来助阵,加上你我,一共七个,以你为引,发动魔法阵,可以使魔格融合。”   霍艾一一记住水镜上出现的人脸,突然一愣:“这是什么?”   苏思安抬眸看去,只见一只猴子挂在茂密的树上怡然自得地用一条百足虫擦拭自己的身体,正好露出通红的屁股。“……”   “这是津巴布韦吧?”画面在移动,似乎在提示她们地点。霍艾指着上面的城市道。   苏思安面无表情地关闭了水镜:“现在马上干活!”   “她她她她……”   苏思安冷冷道:“侍卫。”   周莲讪讪放下手指,闭住张得巨大的嘴巴。尽管知道苏思安来历不明,她也不敢说什么。刚才苏思安瞥她的一眼里分明就是杀气啊杀气。   霍艾打断了她的想法:“小莲,这四个人是什么人你有印象吗?”   一张长窄的宣纸上一次画着四个头像。   “这这这……”周莲吓得魂不附体,四处看了看,又检查了门窗关闭是否严实,才压低声音道,“小艾,你怎么?这……这巫蛊之术可是要杀头的呀!”   话未说完,她脸色一下子白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抵在颈间。苏思安冷漠道:“不要多话。说!她们是谁?”   “我我我说……”周莲手脚哆嗦,战战兢兢地说出四个名字。   惠嫔,皇后,木贵人,小格格。   “这是个小女孩?”霍艾指着最后一个头像。   周莲脖子上还抵着匕首,不敢点头,颤抖着道:“是、是是。”   “她比欧美人还成熟啊。”霍艾对小格格的脸感叹道。   苏思安对周莲施放了一个失忆魔法,周莲立刻昏睡过去。   “现在我们来整理一下思路。”霍艾把画像销毁,道,“所以说,我要说服惠嫔、皇后、木贵人和格格跟我学习魔法,然后帮你做法阵?”   “不要耽搁,马上去办。”   “……我觉得我马上去死比较好。”   “我会保证你的安全。”   ……   对于苏思安的这个保证,霍艾还是比较认同的。毕竟她可是强大的魔法师,对付传统武林高手,应该不在话下。   ……应该,吧?   苏思安给她吃定心丸:“来多少死多少。”   “……嗯。”这样她就放心了……吧。   经过整理,木贵人已经被打入冷宫,无人照管,只有每天三次送饭的宫人会与她接触,比较容易下手。小格格虽然看起来比较成熟,其实年龄只有十二岁,还是个小姑娘,应该比较好糊弄,也相对容易。而惠嫔和她结仇,皇后不把她放在眼里,比较困难,尤其是皇后,简直是sss难度。   “我决定先说服木贵人,这样有个好的开端,才会有更多信心。”   苏思安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她。   霍艾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so?”   so,魔王大人给出的计划是直接暴力打晕,劫持她们到指定地点,设下魔法防御阵。   “不行,”霍艾拒绝,“这样太粗暴了,不能体现出我的机智灵敏。而且她们会在被威胁的情况下好好学习魔法吗?”   “不学就揍。”苏思安看着霍艾惊慌失措的表情,嘴角第一次微微上扬了一下,“棍棒底下出学霸。”   ……   霍艾想象了一下皇后、惠嫔等人被苏思安踩着裙摆揍的模样,打了个寒战。   经过激烈的讨论,由于霍艾坚决不让步,坚决要展现她的机智灵敏,最终结果是先实行霍艾的planA,实在不行再绑|票。   魔毯   夜晚,周莲悠悠醒来,看了看四周:“小艾,这是怎么回事?”一扭头,一张冷艳的脸挡在面前,吓得她连连求饶:“大侠饶命啊!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钱也没有姿色,大侠绑了我也没什么用……”   苏思安道:“闭嘴。”   周莲乖乖闭上嘴,把自己缩在角落里。   “不要发出声音,否则……”苏思安抬手在空中虚虚一握,周莲的脖子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掐住,透不过气。“如果听懂了就连眨三下眼睛。”   周莲照做。被放开后,她还是大气不敢出,眼神呆呆在苏思安和霍艾身上来回转。   外面突然响起太监的声音:“皇上驾到——”   霍艾从窗户里探出头,观察了一下情况,“皇帝来看惠嫔,现在不是出去的好时机。”   苏思安踢了踢周莲:“说,你知道的情况。”   死亡的威胁之下,一个人的机智可以被充分激发。尽管她说得很简练,周莲还是马上反应过来她想问什么,战战兢兢回答道:“皇上一般会和惠嫔娘娘单独相处,但……”她瞟了一眼霍艾,“小艾昨晚引起了他的注意,可能……皇上会问起。”   苏思安看着霍艾道:“去打扮。”   “……什么?”   “梳妆打扮。搪塞过去。”   霍艾:“……”这只是猜测。   苏思安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召唤出水镜道:“我听见他们在谈你。”   水镜里,惠嫔浓妆艳抹的脸上正好露出了得体的笑容:“臣妾这就派人去传她过来。”她对身边一个宫女道,“秋月,去偏殿通知霍……”   在皇帝看不见的角落里,她露出了阴毒的眼神。正好对着水镜的方向,三人看得清清楚楚。   苏思安将水镜掐断。   霍艾:“……”好吧,现在变成了现实。   被顶到杠头上,霍艾有点悲伤:“可是我不会行礼不会穿衣服不会梳头不会化妆……”   苏思安用脚尖点了点周莲。周莲虽然不懂网络用语,但她的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一脸懵逼”四个字。   “小艾,你……”   霍艾一脸飘忽的神情道:“被惠嫔责打过后,我失忆了。”   “失……失忆?”   “没错,就是失忆。”霍艾点了点头,“我昏迷的时候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了我真实的身世。原来,我就是西域波斯明教的圣女。而她,就是明教长老,大魔王。”   周莲:“……”   苏思安面无表情地做了个掰拳头的动作。   霍艾马上给嘴巴拉上拉链。   “想不到,想不到你竟然是……”周莲捂住了嘴,“小时候我就觉得你十分不寻常,原来,原来……”   “少废话,快干活。”苏思安道,“她们到了。”   门被敲响,宫女道:“霍小主,惠嫔娘娘有请。”   霍艾道:“知道了。本小主正和周小主说话,既然娘娘要见,本小主准备一番,立刻赶过去。你们先退下吧。”   过了一会,苏思安道:“走了。”   霍艾立刻抓住周莲的手:“事情紧急,不要说了。不管我是什么身份,我们还是好姐妹。等我回到明教,一定不会忘记你与我的情谊。现在快点帮我梳梳头发,扎个辫子,换身衣服,整理好书包……咳。”   “你再说一句废话,我就送你上学。”苏思安的表情非常平静,平静得……让听的人非常不能平静。何况,霍艾明明从她的眼神里读出“送你上天”四个字。   在魔王大人给予的巨大压力下,周莲手脚麻利地帮霍艾进行了美女换装。她动作娴熟,霍艾只要看着镜子,感觉自己的打扮不停地变化,周莲上上下下动作,速度堪比点击鼠标。   周莲道:“好了,我与你一同去吧,如果要行礼,你就随着我做,千万不要在皇上面前出错。”   霍艾含泪道:“好姐妹!”周小莲真是宫斗游戏好帮手。   来到主殿,除了刚进去时皇帝看了两眼之外,后面的时间基本上就是惠嫔一个人在说话,皇帝时不时回应几句,周莲偶尔答话。霍艾悄悄低头看了看映在自己身边苏思安的影子,昏昏欲睡。   “霍妹妹精神不济,可是前日姐姐罚得重了,令妹妹身体不适?”   周莲连忙用手肘捅了捅霍艾。霍艾想不到惠嫔突然点操,立正回答:“到!”   “……”   “到……倒不是,姐姐教导妹妹,是为了妹妹着想。何况妹妹身体健壮,没有大碍,姐姐不用烦忧。”霍艾集中生智道。   “……”   皇帝道:“朕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说自己身体健壮。”   霍艾道:“您还年轻,慢慢就会见识了。”   皇帝:“……”   惠嫔和周莲吓得目瞪口呆。惠嫔呵斥道:“怎么说话呢!”   霍艾感觉道苏思安周身的温度有些下降。万幸的是,皇帝居然没有生气,摆摆手道:“无妨,朕还想听她说说话。”   霍艾道:“皇上可知道波斯明教?”   皇帝道:“说来听听。”   “波斯明教有一种功法,可以让人延年益寿,身体康健。臣妾在民间时,偶然听到有人说起过。现在臣妾进了宫,自然要尽忠皇上,于是就托人搜集明教功法,想要献给皇上。”   皇帝饶有兴致。   停了停,霍艾继续道:“虽然功法难得,但臣妾还是设法得到了一些。这套功法,叫做‘魔法’。”   知道真相的苏思安:“……”明白她想干什么了。   果然,霍艾下一句话就是:“为了确保皇上万无一失,臣妾恳请皇上令宫内嫔妃先行练习,这样可为皇上的修习投石探路。”   原本还是笑呵呵的皇帝脸色渐渐严肃起来:“爱妃这样有心,朕心甚慰。”   惠嫔脸色已经接近铁青。周莲惊讶于霍艾的大胆,不知如何反应。霍艾接道:“臣妾带了一部分,先呈给皇上过目。”   苏思安身形一闪,一把匕首已经抵上皇帝脖颈。   周围侍卫却毫无反应,纹丝不动地漠视了这一切。皇帝脸色一变,道:“护驾!”   苏思安手向前推了推,匕首拉长化作一把狭长的大刀,刀尖指向面无人色的惠嫔。刀锋堪堪划过皇帝皮肉,留下一道血痕:“不会有人听到的,我已设下结界。”这句话是对霍艾说的。   霍艾道:“我们要不要设一个魔法学院在宫里,这样皇后惠嫔格格都会学习的。”   皇帝又惊又怒道:“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我们要拯救魔格分裂。”   “盖章签字。”苏思安空出的手在虚空中一抓,一道空白诏书已经捏在手中,紧接着笔墨纸砚稳稳当当漂浮在空中。她抬了抬下颚,示意皇帝照做。   性命握在他人手中,偏偏对方修为深不可测,毫无招架之力。皇帝含恨而书。   等他写完,苏思安一道魔法打去,皇帝和惠嫔都昏死过去。   周莲十分崇拜地看着苏思安的侧影,霍艾则陷入了深深的无语之中。   “我们之前部署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planA和planB到底有什么用?凑字数吗?   苏思安认真地思考了一下,道:“我高估了他们的实力。”   ……   魔法学院很快选址冷宫,如火如荼地建造起来。   “朕何时下的令?”皇帝看着手中的诏书,眉头紧锁,回忆再三只有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但诏书上的印章和字迹又确实是出自自己之手。面对跪在面前的官员,他面无表情道:“就按现在的进度办。”   魔毯   苏思安被皇帝的诏书封为大魔导师。虽然消除了皇帝被劫持的记忆,但皇帝似乎对惠嫔的宫殿产生了恐惧心理,已经许久不来了。霍艾每天被苏思安带着在施工地点附近晃荡,终于认识了深居冷宫的木贵人。   令人惊讶的是,木贵人有一副清清冷冷的好容貌,一身白衣飘飘欲仙,性格温婉,如沐春风。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对于为什么会被打入冷宫这件事,木贵人十分淡然道:“妾身信扶都教,这在皇上看来是异教徒作为。”   霍艾:“……”原来皇帝还是个宗教信仰者。乾隆都可以宠爱香妃了,本朝皇帝为什么还要在乎异教徒这回事。   木贵人解释道:“妾身是波斯扶都教的圣女。”   “……”   周莲喜悦道:“这么巧,小艾是明教的圣女。”   木贵人十分惊喜地看着霍艾:“久仰圣女大名。”   霍艾:“……”不小心掉了马甲。   有了魔法学院,特别还是在皇帝下诏鼓励妃嫔学习魔法的背景下,让皇后、惠嫔、木贵人等人学魔法变成了一件非常简单的事,sss难度直接降到bbb。为了博皇上欢心,嘉贵人还把自己生的小格格也带来学魔法。   “小格格真是成熟啊。”看见真人全方位,才知道欧美人都弱爆了。   十二岁,□□身材有致面容成熟。霍艾长长叹了口气。   苏思安道:“某些人十八岁还像一块平板。”   中枪的霍艾:“……”想要对她怒目而视,又屈服于她的淫|威之下。   前四个都圆满解决,“津巴布韦的猴子要怎么办?”   “你去抓。”   “为什么?”霍艾奇怪道,“你不是会隔空取物吗?”她用手在空气中抓了抓,口中配音:“哗啦啦,天灵灵地灵灵,曾哥赐予我诏书、毛笔、砚台。”   苏思安道:“你认为我为什么要融合魔格?”   霍艾不解。   “原本是可以取来活物的。”苏思安丢下一句简洁得令人发指的解释,转身就走,“今晚九点开魔毯。”   霍艾:“我可以退票吗?”   谁料这句话传到了已经转弯的苏思安耳中,她远远回答了一句:“可以先上后补。”   “……”魔王大人是不是看了什么后宫小黄|书?   霍艾细细揣摩苏思安的那句“原本可以”,俾有所悟:“是魔格分裂的副作用。”   在偌大的后宫中,苏思安的美貌可谓鹤立鸡群。即使被选入后宫的每一个女子相貌都不差,但站在苏思安面前都是渣渣。   有这样引人注目的容貌,自然会引来不少麻烦。   但当苏思安把想要给她下马威的喜贵人和齐妃两人倒吊在学院门口一天一夜示众,后来两人都大病一场,而她自己却没有受到任何处罚后,就没有人敢找她的晦气了。   周莲对苏思安从单纯的崇拜到又敬又畏,“小艾,大魔导师能不能给我开点小灶?”   霍艾正在打点行装,准备上车……不,上魔毯,闻言道:“啊?”周莲为什么这么想不开?跟苏思安多多接触简直是自己找虐。   周莲十分羞赧:“我……我想好好学习魔法,为大魔导师分忧。将来,我想成为像她那样的女中豪杰。你与她熟悉,能不能帮我说说好话?”   霍艾把装备包裹往肩膀上一甩,道:“可以。”   她跳上魔毯,正好被苏思安拦腰一抱,坐稳之后,潇洒地向周莲挥挥手:“明天见。”   “你们说了什么?”   霍艾没有注意两人搂抱在一起的姿势,随口道:“她想做关门弟子。”   苏思安挑了挑眉。   霍艾帮周莲说好话:“小莲同学是个好同学。”   “不像某人,迟到早退,三天旷课两次,每次午膳都第一个冲锋出去。”   霍艾脸红了:“咳咳,这是一个被压迫被奴役的天|朝高中生日常。”   “被压……”苏思安低低笑了一声,“我可以同意,但有一个条件。”   霍艾的脸更加红。   “顺便带点百足虫回来。”   温热的气息吐在耳侧,霍艾不好意思道:“这怎么……什么!”   苏思安放开她,向后一仰,舒舒服服地躺下:“我的花园里有很多虫子。”   “所以呢?”   “津巴布韦百足虫会成为花园生态的一部分。”   “我拒绝!”   当霍艾奋力给自己套上增加速度的风之魔法和增加敏捷度的迅疾术,奔跑在森林间捕捉猴子和百足虫的时候,她内心在流泪。   “当我刚刚知道我要来捉百足虫的时候,我是拒绝的……”   “但对手太强大,我迫于她的淫威,只好出卖节操。要知道不久之前我还是一个单纯善良,害怕虫子的少女……”   最后,皇后、惠嫔、木贵人、格格以及猴子都在自愿或被自愿的情况下共同完成了魔格融合法阵。   冲天光芒直上霄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来。   霍艾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她用力掐着自己的大腿,才勉强使自己有些清醒。周围其他人或猴子都已经失去意识,她腿一软,被抽干了力气,也随之倒在地上。   光芒散去后,一个人从阵眼中走出来。霍艾撑开眼皮,模模糊糊看到苏思安身上的服装发生了变化,旗装的花盘扣领口被彩色的光点打起褶皱,编织出华丽的碎花前襟,上衣下摆变长,在腰间开叉,两只色彩绚丽的蝴蝶给她衔来一条绣着繁复花纹的丝巾,在她的脖颈上缠绕好。束起她长发的绑带变成长长的丝带,带来一种干练俊秀的感觉。过分漂亮的五官略加修饰,两道粗黑的长眉斜斜飞扬起,手中接过一群金雀用爪子提来的佩剑,此刻的苏思安就像中世纪面容优雅英俊的贵族。   她缓步走出,漫不经心地给其他人猴各打了一道魔法。最后,慢慢站在了霍艾面前。   “你要……”霍艾无力地开口。   苏思安道:“你可以休息一会。”   看着她毫不迟疑地抬起手,霍艾的心凉了半截,闭上眼睛。   谁知,她身上突然被披上了一件轻薄的衣服。她睁开眼,只见魔王将一件薄如蝉翼的长袍披在她身上,手一扬,她就被拎着腰带提起来,落在魔毯上。   “睡吧。”魔王道,声音意外地十分柔和,“醒来之后就回去了。”   霍艾被魔毯带着起起伏伏,终于体力不支,睡了过去。   ……   水镜中,周莲身穿皇袍,站在台阶顶端,接受天下朝拜。   “女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霍艾道:“没想到她是这样的周莲!”   周莲醒来之后,询问身边所有人,结果无人知道关于大魔导师、霍艾的信息,仿佛从来没有这两个人出现。   “凭空出现”的魔法学院被视为天降祥瑞,一直在宫中保留下来。   皇帝仍然觉得惠嫔的宫殿有让他恐惧的气息,此后便很少踏足,也鲜少传召惠嫔,连带着周莲都被遗忘。周莲借着苏思安传授的魔法,自行摸索多年,练成了自己的魔法体系。她在一场宫廷政变的结尾杀出来,以举世罕见的强大能力镇压了所有对朝廷不利的人,自己把握了政权,架空了皇帝,最后在皇帝死后,独揽大权,登基为帝。   她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人生赢家,举世无双的女帝。“魔法学院”也一直保留在后宫中,被视为神仙建造。   苏思安打断水镜道:“去浇花,喂百足虫。”   “……”   霍艾将水壶砸向高高在上的魔王大人,被苏思安随手一挥,在空中凝住。   “我要回家。”   “娘家是该回。”苏思安打出一道魔法把站在花园门口的霍艾捞到自己身边,慵懒道,“不过不要太久了。我会跟去把关的。”   苏思安魔格融合后,实力更深不可测,回到城堡后立刻恢复了霍艾的腿,并且向她保证在现实世界效果相同。   “你去喜欢姐姐吧。”   苏思安无奈地勾起霍艾的一缕头发转了转,“我已经把那个窝囊废复制体回收了。它是找错了人,不过……”魔王大人笑了笑,“最后送到我身边的,不还是你么?”   霍艾道:“错误的开始,不尽如人意的日常!我要离堡出走。”   “这是为了你好,魔王拥有无尽的生命,你只有好好练习魔法,才能永远留在我身边。”   “就不能开点挂吗?我可是收服魔王拯救了世界的少女。”   “当然。”苏思安双眼微微眯起,“要是死神想从我身边把你夺走……我绝不容许这种事发生。”   “那我还要每天练习洒水魔法?”   “我喜欢看你浇花的样子。”   “……”还是离堡出走吧。   另一个时空的魔王城堡里,新的一天开始了。   纺织大亨   夜深人静,漆黑一片,霍家的人们都陷入了沉睡。   一道光线顺着打开一条缝隙的房门透出来,紧接着是一个纤细的身影。   霍艾悄悄来到垃圾桶边,弯腰将霍莉随手丢弃在其中的地毯捡起。   这是姐姐霍莉收到的生日礼物,不过,霍莉嫌弃它太丑,把它丢弃了。   然而,霍艾却发现了地毯的一丝非同寻常之处。   现在,她再次起身检视,就是为了证实她之前的猜测。   她用随身携带的手电筒照射着地毯,地毯还是那样,看上去貌不惊人,深蓝色的,甚至给人一种陈旧的感觉。也难怪喜欢精巧美丽东西的霍莉会那样失望,以至于把它丢掉。   不过,霍艾注意的并不是这些。   她四下环顾,悄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打开挂灯,明亮的光线照射在铺陈着的地毯上。   霍艾蹲下来,用近乎平视的角度观察着面前的地毯。只有这个角度,才能更清晰地看见编织地毯的针脚纹路。   一般的机械制造地毯,会有明显的编织条纹。但是,挑开地毯的绒毛,霍艾并没有发现该有的纹理。   “如果是普通的手工地毯,针脚应该是这样的……”   霍艾踩着椅子,从面前高高的书柜上取下一本厚厚的书,书看起来很古老,封面有些破损,又用特殊的胶带纸细细粘贴过,看得出收藏它的人很用心。   这是母亲去世前,交给她的。   霍艾还记得当时母亲脸色苍白,额角落满冷汗,说话都嫌吃力。但她却用所有力气,紧紧抓住自己的手。   “小艾,这本书妈妈决定传给你,你一定要好好保管它……”母亲轻轻咳嗽了两声,用尽量连贯的声音说道,“这是霍家的传家之宝,祖爷爷那一辈就有了,凭借它,才有我们现在的财富和地位。人不能忘本,你不要忘记霍家是如何发家的,要把纺织一道传承下去……”   “小莉喜欢热闹,喜欢玩,而你和她相反,喜欢安静,发扬纺织之道的任务,就落在你肩头了……之前妈妈一直有意让你们姐妹接触这方面的皮毛,妈妈决不会看错人,只要坚持下去,你一定能成为纺织大师……”   “这样,妈妈就……”   “妈!”   “没有遗憾了……”说完这句话,母亲轻轻合上了眼睛。她的表情带着一丝满足,好像在她眼前,她看见了霍艾终有一日成为了纺织大师。   “妈妈,我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   这是一本上了年代的纺织书,里面详细记载着自唐朝至工业时代各种纺织特点、技巧。后面更是附上了霍家先辈自创的技法。   霍艾翻开书本,找到其中夹着书签的一页。她对照着地毯上的针线纹理,忍不住伸手触摸。   “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她的眼眶中凝聚了激动的光芒,“这是我一直未能参透的技法,想不到,这条其貌不扬的地毯,竟然是用这种方法编织而成!”   小心翼翼地收好书和地毯,她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细细回想书上所写的技法。激动的心情随着时间慢慢平复下去,最后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晨,起床洗漱的苏思安接到了霍艾的电话。   “这条地毯的确是我制作的。”   不知对面说了什么,她嘴角微微上挑,划出一个痞气的弧度:“我可以把编织方法教给你,那么……你要用什么来换呢?”   “……”对面的人似乎没有想到她会这样直接地提出要求,一时沉默。   苏思安道:“就当你欠我一个人情吧,以后要答应我的一个要求。”   霍艾道:“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会尽力去做。”   “这可不行,我要求你做到,不是让你开出尽力的空头支票。”   霍艾咬牙:“作为一个好公民,我拒绝做违法乱纪的事。对霍家人不利的事也一概免谈。”   苏思安爽快地答应了。   ……   于是,霍艾和苏思安成为了亲密无间的合作伙伴。她们一同研究纺织技法,推陈出新,在霍家针法原有的基础上,创造了新的体系。这套纺织技法,被称为“霍艾-苏思安纺织法”或者“霍氏纺织法”。   纺织学这门古老的学科被注入了新鲜的血液,热度持续不褪,经历过三个世纪,无数少年少女梦想接过霍艾手中的火种,将它继续传承下去,发扬下去。   而作为手工纺织法的集大成者,霍艾的名字永垂史册。   “我们最新的研究,是如何改进机械纺织法,将这套霍氏法用于机械加工,投入大批量生产。”霍艾道,“我和我的合作伙伴都希望它能从艺术品的高度走下来,进入千万百姓家。这才是纺织真正的意义。”   报告完成后,全场灯光亮起,在雷鸣般的掌声中,她走下讲台,越走越快,直到迎上观众席前排一个站立鼓掌的身影。   “思安,我的成就有你的一半。”霍艾扬起脸,闪亮的灯光将她的脸照耀地眉目辉煌,“我的妈妈一定会为我骄傲,谢谢你。”   “那么……现在请你兑现答应我的条件吧。”苏思安挑了挑一边眉毛。   霍艾收起笑容,露出认真的神情道:“你说吧。”   “请你,一直坚持走下去。”苏思安道,“永远不要停止攀登纺织学的高峰,把你的一生献给它,不要在乎名声、财富,不要改变你最初的理想。”   “新的事物,总会遇到布满荆棘的道路,科学和艺术尤甚。无论未来有什么阻力等待着你,都要一直向前。”   “……”   “而我,会永远陪伴你。”   原版答案   Holly was confused as she opened the gift from her best friend, Susan.   “I……I thought you could use it for something.” Susan’s explanation did nothing to help us understand why a twelve-by-eighteen-inch dark blue carpet was being presented as a birthday gift.   The murmured “thanks” was barely heard as Holly tried hard not to allow her disappointment to show. She laid the piece of carpet on the kitchen counter, and the two girls headed outside to play with the family dogs.   Holly’s disappointment over the incident didn’t become evident until the following evening when she came downstairs to say good night. “Well, I guess we know how much my best friend thinks of me, huh, Mom?” Her attempt at a cheerful tone failed completely.   The next morning, I carried a kitchen rubbish bag outside. My heart wrenched as I opened the rubbish can and saw Susan’s carpet lying among the other waste items. Hesitating only a moment, I reached in and pulled it out of the can. After giving it a light brushing, I brought it into the house and put it away in the hall closet. Occupied by the business of daily living, the carpet was soon forgotten.   Before Holly’s birthday, Susan had been a regular visitor in our home. On several occasions, she rode the bus home with Holly and was one of the few friends ever permitted to stay over on a school night. The girls did their homework together and went to bed at a reasonable hour. Now as I cooked the evening meal, I realized it had been nearly three weeks since we’d even heard the mention of Susan’s name. I missed her warm smile and eager-to-please ways.   The noise at the front door told me Holly had arrived home from school. “Susan invited me to come over to her house after school tomorrow.” She announced as she put her books down on the kitchen table. Although her voice carried a so-what attitude, I sensed she was pleased by the invitation.   Arrangements were made, and the girls rode home together on the school bus the following day. As I travelled along the winding country road that led to her house, Susan talked nervously about her foster mom (养母) and the seventeen cats she had taken in and cared for with Susan’s help.   Susan guided us through the house. She proudly showed us her room, which was decorated with used furniture. An old picture frame (框架) sitting beside the bed contained pictures of Susan’s parents and siblings from whom, we later learned, she had long since been separated.   I followed Susan’s foster mom — who introduced herself as Glenda — into the kitchen. After clearing a small area, Glenda placed a couple of cups on the table. Her hand trembled slightly as she poured us each a cup of steaming black coffee. She began to relax as we drank our coffee and chatted about her cats.   Her eyes shone as she showed her fondness for Susan. But her expression turned blue when she referred briefly to the girl’s past. In a short time, I came to respect this generous-hearted woman who had opened her home to a young girl and attempted to make a difference in her life.   As daylight began to fade, we offered our thanks for the visit and said good-bye.   Holly sat quietly in the car on the way home. Stealing a glance, I noticed her back was straight. Her head and shoulders were thrust forward as if willing the car to move faster. No sooner had we come to a stop in the driveway than she threw open the car door and walked purposefully toward the side gate. Curious, I followed. My throat tightened as I observed my daughter standing next to the rubbish can looking inside. Her shoulders dropped as she replaced the lid of the can and dragged into the house.   “Is this what you were looking for?” I placed the piece of carpet on the table in front of her. “Thanks, Mom.” A tear or two slipped from her eyes and splashed onto the dark blue carpet that, as if by magic, had become the most precious birthday present in the whole world.   简述:苏思安是一个身世坎坷屡遭不幸的少女,被她的养母收养,她家境贫寒,却为自己的好友准备了能拿出手的最好的生日礼物。知道真相的霍莉流下了感动又后悔的泪水,幸好有神助攻霍艾收起了毯子,霍莉也终于明白毯子对于自己的珍贵。最后霍莉和苏思安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神之驭兽师   镇上最漂亮的女孩   原文   (大舟x中学2016年6月期末考试题)   瑞拉玛莉从十三岁起就为她的长相感到难过。那时,她长得比其他的女孩子都高,为此她感到很难为情,另一方面她觉得自己太瘦了。到二十岁时,她确信她的长相实在有点太难看了。   尽管如此,瑞拉有了一个男朋友,帕特鲁迪,他的父母开着一间杂货店。帕特并不是什么引人注目的人物,但凭瑞拉的长相,这已经挺不错了——人们都这样认为。   但是瑞拉又喜欢上了山姆特纳德——山姆是镇上令人关注的人物。他父亲是位银行家,非常富有。母亲是镇上社交活动的组织人。另外,山姆高大而又英俊。   帕特开始和父亲一起经营杂货店,山姆则进了银行。这是小镇上男孩子们的选择。镇上的人觉得瑞拉会嫁给帕特,而帕特会接替他父亲的杂货店。   如果不是莱斯利杜兰特先生的出现,这一切都会发生的。莱斯利杜兰特先生是一位著名的杂志插图画家。他到镇上来看他的姨妈。当然,他参加了各种聚会。他是一个社交名星,在镇上只呆了几天但却长得足够发生什么事了。   他看到了瑞拉玛莉。瑞拉站在门边看着山姆,并不知道她的脸上把她所想的都显露了出来。没有人注意到这点——除了杜兰特。他看到瑞拉穿着件不合身的衣服,头发不平整;山姆却衣装得体,充满自信。接着,帕特带着瑞拉去跳舞了。   第二天,杜兰特作出一项惊人的宣布。他告诉每一个听他讲话的人,瑞拉玛莉是目前镇上最漂亮的女孩,是他所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   从来没有人评论过瑞拉的长相,她一向害羞、自卑,常常对她的容貌感到伤心。但现在,一位从未来过镇上的权威说她居然是最漂亮的女孩。   当杜兰特自己告诉她这话时,她一时不知所措,好不容易说出谢谢两个字来。随后,她羞答答地找到了杜兰特。“我希望您能告诉我,怎样才能使我变得好看点”她不好意思地问道。   杜兰特和瑞拉的母亲对瑞拉的服饰进行了一番打扮。杜兰特帮她重新梳理了头发,告诉她应该穿什么样的衣服。   那天晚上为杜兰特举行了舞会——这是他在镇上呆的最后一晚。瑞拉头一次成了引人注目的中心。杜兰特满意地看到山姆专心致志地和瑞拉一起跳舞,瑞拉用热切的眼光看着他——以前山姆从未注意过她。   杜兰特回到在纽约的家,投入繁忙的工作,很快忘了这件事。时光流逝,直到有一天……   杜兰特正在一家餐馆一人吃午饭,一位动人的高个妇人朝他走来。   “您还认识我吗?”妇人问道。   杜兰特记不起来。   “我是瑞拉特纳德——您认识我时我叫瑞拉玛莉。您到过我住的镇上——改变了我的生活,您记起来了吗?”   “哦,当然,”杜兰特说,“我记得,那是我试图改变一个人命运的一次尝试。”   “您做得非常好!”瑞拉说,话音里有种奇怪的语调。   “你和你喜欢的那个男孩子结婚了,对吧他叫特纳德,对吧?”   “是的,”瑞拉说,“您怎么记得他的名字又怎么知道我喜欢他?”   “我擅长记人的名字。当时我看见你盯着他的眼神,就什么都知道了,一切就这么简单。”   “是吗”瑞拉说。“这真有趣,不是吗我和帕特在一起,又爱上了山姆,我很自卑和不高兴。您突然说我很漂亮——很自然地我成了位漂亮的姑娘。男孩子们都想和我约会,山姆和我就结了婚。”   “太棒了!”杜兰特高兴地笑道,“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人物介绍:   瑞拉·玛丽-李瑞拉 最漂亮的妹子-张碧 山姆-慕萨 帕特-丁帕 杜兰特-杜蓝田   神之驭兽师   晚风阵阵,炊烟袅袅。   夕阳下,小镇里的风车被镀上一层金粉色的光,路旁稀疏但长长的杂草丛里蹦出一只在这一带十分常见的杂毛兔,站在空荡荡的小路上东张西望,一个不小心被泥路上车轮碾出的辙痕绊了一跤,摔得四脚朝天。   李瑞拉站在家门口的石墙旁边,一只手搁在头顶上向前平平推移,恰好对准墙上一道用粉笔画出的横线,旁边标出对应的高度“1.70”。   “瑞拉,别难过。”张碧踮起脚摸了摸李瑞拉杂乱的枯黄色头发,可爱的小脸上露出甜甜的笑容,“长得高并不是什么过错,不是吗?至少你能够得着我们拿不到的东西,大家都喜欢找你帮忙。”   瑞拉用手比划了一下更高的几道横线,道:“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真正达到随手够到东西的高度还差得多,这样的身高只能让她尴尬地在朋友中间凸现出来而已。   更何况,如果她是个漂亮的女孩——她瞥了一眼身边的少女——就像张碧一样,她是全镇最漂亮的女孩,那么她会很高兴自己能够鹤立鸡群,让别人首先注意到的是她美丽的外表。然而,不幸的是她长得算不上漂亮。   一丁点都不漂亮。   她垂下头,叹了口气。   瑞拉从十三岁起就为她的长相感到难过。她长得比其他的女孩子都高,为此她感到很难为情,另一方面她觉得自己太瘦了。人们第一眼看到她,首先注意到的是她糟糕的容貌,然后是她怪异的身高,这些都足以让她感到难过。他们或许不会对她作出什么不友善的评价,但他们会夸赞张碧,还有其他女孩,相比之下,被刻意忽视的瑞拉心中一颗自卑的种子悄悄发芽。   就这样一直到二十岁时,她确信她的长相实在有点太难看了。   镇上最近有两件大事发生。   一件就是来自大城市的杂志插图画家杜蓝田先生的出现,他前往小镇看望他的姨妈。他身材高大,外表出众,身价不凡,又见多识广,是不折不扣的社交明星,只要往那里一站,就足以把小镇上的男性都比下去。因此,邀请他出席聚会的请柬多如雪片一般。只要他想,没有什么关于小镇的消息不能知道的。   恰巧的是,他的姨妈和磨坊主张家是邻居,而且关系密切,而张家的女儿张碧又和李瑞拉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这天晚上,一场盛大的聚会几乎邀请到了全镇所有的青年,张碧和瑞拉自然也在其中。   离宴会开始还有两个半小时,瑞拉看着挂在墙上的镜子,镜子里一个头发不平整,穿着不合身裙子,脸上还长着细小雀斑的少女也站在那里,苦恼地看着镜子外的她。   尽管她并不漂亮,她性格温和,又乐于帮助别人,和镇上的年轻人相处很不错。最近,杂货铺老板的儿子丁帕隐约表露出追求她的意思。丁帕是个染着一头红发的开朗青年,相貌并不引人注目,不过阳光一般的笑容却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凭瑞拉的长相,这已经挺不错了——人们都这样认为。   瑞拉却不这样想。   “难道因为我长相平庸,大家就认为我只能和一个平庸的人结婚吗?”她双手托着腮,坐在小溪边,忍不住说出心里的想法。   张碧惊讶地微微睁大眼睛。七年过去,她已经出落成亭亭玉立的美丽少女,白皙的肤色,眼睛又大又圆,瞪起人来像一只傲娇的猫咪。她浅金色的卷发近于白色,随着她扭头的动作,一绺头发调皮地掉落到脸颊旁边。   “怎么会,我就从来不会这么想。瑞拉很漂亮啊。”她说,明亮的黑眼睛里带着一丝期许,但不知又想到了什么,撅起了粉色的唇瓣,“我也想长得高一些,但是没有瑞拉这么好的基因。”   “一米九一。”瑞拉嘟哝了一句。   这是她现在的身高,已经超过镇上很多青年男子,也成了她烦恼的根源。   张碧看着她,长长的睫毛一闪一闪。   “高有什么好?”瑞拉向溪水里扔了一块石子,在水面上跳了两下,激起一连串波纹,“就是个傻大个。”   联系瑞拉的第一句话,张碧猜测道:“所以……你不喜欢丁帕,是有其他喜欢的人吗?是个优秀的人?”   瑞拉心说,是的。就是慕萨——一位富有的银行家的独生子,高大英俊,他的母亲是镇上社交活动的组织人,一家人都是镇子里被关注的焦点。   但慕萨却一直在追求镇上另一个漂亮女孩。瑞拉不想让朋友烦恼,因此随意摇了摇头,敷衍道:“或许我应该离开小镇,去外面的城市看看。我就是太闷了,或许有更多选择会好一些。”   这时候,丁帕开始帮助父亲一起经营杂货店,慕萨则进了银行。银行才是小镇上有抱负的年轻人的选择。镇上的人觉得瑞拉会嫁给丁帕,而丁帕会接替他父亲的杂货店。   “他们想的没错。”瑞拉自言自语地说,“已经定下了我的人生轨迹……难道不是吗?”   此刻,瑞拉听见门外张碧的喊声:“瑞拉——你准备好了吗?”   瑞拉扯平衣角的褶皱,打开了门。   慕萨当之无愧是舞会的焦点,何况作为他的舞伴,张碧又是如此光芒四射,远远胜过在场每一个少女。   但杜蓝田先生的眼光却游离到了另一边。   在一个角落里,他看到了李瑞拉。这个过分高大的女孩站在门边看着慕萨,并不知道她脸上的表情把她所想的都显露了出来。没有人注意到这点——除了杜蓝田。他看到瑞拉穿着件不合身的衣服,头发不平整;慕萨却衣装得体,充满自信。接着,丁帕出现在那里,邀请瑞拉去跳舞。   瑞拉友善地笑了笑,走进了舞池。   “杜蓝田先生?”   杜蓝田回过神,向声音的发出者露出英俊得体的微笑,“您今晚真是艳光四射,这件礼服配您是我见过最完美的组合,它将您衬得像是月光女神。”   张夫人笑得合不拢嘴,他们互相碰杯,酒杯相撞发出清脆的叮声。   “妈妈!”张碧提着裙摆从舞池上跑下来,向杜蓝田行了个标准的淑女礼节,“杜先生。”   张夫人向她挤了挤眼睛,“那么时间就留给你们年轻人吧。”   张碧目送母亲离开后,才转过头道:“杜先生,请您……”   杜蓝田抬起手做了一个手势,停止了她的话:“舞会结束后我可以送你回去,那时候再聊也不迟。现在还是好好享受聚会的时光吧。”   第二天,杜蓝田作出一项惊人的宣布。   “我是个插画家,短暂的几天,小镇上有很多美丽的事物成为我艺术的缪斯,当然,最美丽的当然是花朵一般的姑娘们。我决定在最后一段时间里给小镇上最漂亮的姑娘画一幅画,我会将她的美貌宣告给所有人,当我回去后,我的杂志上也会登刊她的肖像。”   每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少女都陷入了疯狂。她们迫切地希望自己成为杜蓝田眼中最漂亮的姑娘,其他人也对杜蓝田的选择充满了好奇。张碧是目前镇上公认最漂亮的女孩,但谁能保证她在来自大城市的杜蓝田先生眼中依然是最美的呢?每个女孩都确信她们是有希望的。   除了瑞拉。   精心打扮之后的张碧跑进瑞拉的房间里,发现她正在认真地磨一段木弓。她好像完全不把这个消息放在心上似的,像平常一样穿着不合身的短小衣服,头发也没有仔细打理过,看起来像一蓬杂草。   “瑞拉!你怎么还坐在这里?”张碧跑过去挽住瑞拉的手臂,“你不知道杜蓝田先生要为镇上最漂亮的女孩画一幅肖像画的消息吗?”   在她看来,瑞拉要是知道,一定不会是这样无动于衷的表现。   瑞拉简单地抬了抬眼皮:“哦,注定会输的比赛,我不感兴趣。”   张碧吃了一惊:“不试试看怎么知道?说不定大城市里,身材高挑的女孩会被判定为美。”   “你去吧,我不想参与。”瑞拉用不在乎的口气说道,“即使是大城市,也不会认为一个五官平凡的女孩是美的,就算她身高出众,也只是让她最先被注意到容貌的缺陷。”   张碧站起来,执拗地拉住瑞拉的手臂:“不行,你一定要陪我去参加!就当是陪我。”   瑞拉慢慢抬起头看着张碧,她的一头鬈发被精心编织起来,梳成好几条小辫子最后汇集成一条漂亮的大辫子,一直长到腰间。她的脸上涂了薄薄的一层粉,使得她本来就白皙水嫩的皮肤看上去更加吹弹可破。她两道弯弯的眉毛像初春发芽的柳叶,眉毛下美丽的大眼睛正执着地盯着自己。高挺的鼻梁下,一张红润的小嘴唇正不满地抿起来。   她才是这场比赛当之无愧的赢家,说不定——杜蓝田的这次评选本来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自己到底去凑什么热闹呢?只会自取其辱罢了。   瑞拉眉峰紧蹙,突然暴怒地扔下磨石,用力地踢了一脚自己坐着的石桌,任凭它摇晃了两下倒下去,发出巨大的响声。她冲着张碧大声吼道:“你好心什么!你不过就是想让我这个丑女站在你身边衬托出你的美貌而已!从小到大,我受够了!我不想再看见你!”   说完,她像是一刻也不想跟张碧多待,大踏步走进了房间,啪地甩上了房门。   从来没有被这样撂下狠话的张碧张着嘴唇,圆圆的眼睛瞪大,眼里很快聚集起了泪水。她伸出手抹了一下眼眶,好像并不在乎自己花掉的妆容,怔怔站在那里,一直盯着那扇被瑞拉关上的门。   很久很久之后,她捡起被瑞拉摔在地上的木弓,用手擦拭着上面的刻痕和灰尘,将它轻轻贴在脸颊上。   神之驭兽师   镇上最近的另一件大事,就是很多人都在附近的树林边缘见到了一种奇怪的动物。头像虎,腿像鹿,身体像骆驼。众人进行了一番商议,却没有得出任何结果。最后决定静观其变。恰逢杜蓝田到访,于是就把这件事抛诸脑后了。   比美的人来来往往,没有人注意到李瑞拉从小路离开的背影。   李瑞拉出门时,张碧已经离开了院子。她心情不好,越走越快,不知不觉来到小镇边缘,临近树林的地方。这里有一幢废弃多时的房子,破旧的转轮在干涸的水塘边,转叶已经腐烂,偶尔发出咯吱的声音。但木架还完好无损,上面不知涂了什么,甚至没有虫子钉在上面。   她在一块石头上坐下来,忍不住想起张碧震惊的表情,冷静下来后,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过分。“回去之后向她道歉吧。”正想着,一旁的荒草突然颤动起来。   瑞拉一开始并不在意,继续用手指拨弄着石头缝旁露出的草叶。没想到,荒草晃动地越来越厉害,不一会,一阵狂风吹来,飞沙走石,瑞拉捂住眼睛从手指缝里看去,只见一只白额吊睛虎头怪物蹿出来,一双绿色的眼睛盯着她,张开大口发出一声吼叫。   “嗷呜——”   “一只老虎为什么发出狼叫啊!”李瑞拉心中又惊又惧,凝神观察,虎头怪身体上顶起两道峰,皮毛淡棕色,像是骆驼,而四蹄上又缀着斑点。“难道这就是居民们见过的怪物?”   李瑞拉回忆起目击者的描述,这种怪物一般不攻击人,除非人主动惊扰或对它发动攻击。“虽然大家都这么说,但我不能完全依赖经验判断。”她面前的虎头怪作出的一系列表现,都像是即将捕捉猎物的样子。   她慢慢后退,虎头怪慢慢前进。李瑞拉知道这时自己绝不能转身,否则就是将脆弱的后颈暴露在凶兽嘴下。她捡起地上一段木条,用手试了试硬度,额头上渗出冷汗,心里越发紧张却又越发冷静。   “它对我最大的威胁就在尖利的牙齿上。它不像普通老虎拥有锋利的爪,腿部能作出的攻击方式只可能是踢蹬。但就鹿踢来看,它的行动速度一定非常迅捷。”她一边悄悄向废弃房屋靠近,一边用余光警惕着虎头怪,“如果能占据高地,攻击起来可以事半功倍,更重要的是安全更有保障。”   废弃磨坊中恰好有一驾转轮,腐烂的转叶可以暂时充当她的踏脚,而且,顶部还有一个很小的座椅可以暂时安置。   “它要是徘徊不去的话,就用腐烂的木头攻击它。”   她弓起背,慢慢靠近了转轮。   说时迟,那时快,虎头怪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嚎叫,李瑞拉迅速将木条向它的嘴里投掷过去,然后三步并作两步跨上转轮。腐朽的转叶一踏就破,但她双腿借力,也依靠短暂的支撑不停地向上攀爬。虎头怪向光溜溜的支架扑过来抓挠,然而鹿蹄并没有攻击性。在它踢蹬支架的短短片刻,李瑞拉已经接近最高点,天牛幼虫不断掉在她手上、衣服上,她忍住痒意没有甩开。   这时,树林中传来一声呼哨,然后是轻叱:“小莲,还不快过来!”   李瑞拉稳住身形,回头看去,一个白衣广袖,长发飘飘的少女信步走来,神情带着一丝埋怨:“小莲。”   虎头怪身形萎缩,变成小狗大小,嗷嗷叫着跑到少女身边,左右蹦跳像是在讨好。   少女摸了摸它的头,抬手对李瑞拉道:“我没有管束好灵兽,差点伤到姑娘,请姑娘原谅。”   李瑞拉甩了甩手上的天牛幼虫,一条正好落在少女面前,少女歉意的微笑瞬间破裂,提起衣摆向后猛地跳了一大步:“啊,虫子!”   李瑞拉:“……”   她从转轮上爬下来,踩死虫子,少女这才冷静下来,恢复了刚才的高冷外表,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李瑞拉道:“这是灵兽?你又是谁?”   少女笑眯眯道:“我叫王伽绘,是灵隐门碧烟上人座下第三徒。这是我豢养的灵兽,叫做小莲。它一般不伤人,谁知今天竟如此狂躁,我在此再向姑娘赔个不是。”   看着她友好的笑容,李瑞拉生不起气来,道:“没关系,反正我也没受伤。”   说话间,小莲突然身体弓起,腹部以肉眼可见的频率不住抽搐,侧着倒在地上,嘴大大张开,发出微弱的□□。   “小莲,你怎么了!”王伽绘连忙抱起小莲,李瑞拉凑过去看了看,道:“像是要呕吐。”   王伽绘皱眉道:“之前从未如此,今日难道吃了什么凡间之物。”   “看起来没有大碍,让我来吧,我知道怎么照顾它。”李瑞拉帮小莲轻轻按摩肚皮。说话间,小莲脖子一伸,哇地吐出一块沾着□□的木条。   李瑞拉:“……”有点心虚。   王伽绘见小莲吐出木条就停止了抽搐,慢慢缓过来,脸带惊喜道:“谢谢你救了小莲。”   “举手之劳而已。”同时作为救命恩人和罪魁祸首,李瑞拉心情复杂。   王伽绘道:“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李瑞拉。”   “嗷呜!”   “……”   王伽绘尴尬道:“不是我。”   李瑞拉低头,只见小莲疯狂地撕咬着自己的裤腿。   “小莲这是怎么了?”王伽绘用力拉扯小莲,却不能把小莲和李瑞拉的裤腿拉开,俏脸青了又白,白了又红,“这……”   李瑞拉道:“国产货,质量就是好。”   王伽绘:“……”   最后,两人只好带着不愿放开李瑞拉裤腿的小莲踏上了前往灵隐门的路途。王伽绘道:“师尊一定会有办法的,瑞拉不要着急。”   话未说完,小莲就用李瑞拉的小腿磨了磨牙。   “……”王伽绘咬牙道,“你挺住。”   李瑞拉:“……”   神之驭兽师   “我刚才确实听见了奇怪的声音。”   “我好像看到李瑞拉向小镇那边去了。”   “似乎有这么回事……”   “张小姐,”小镇治安管理员道,“李瑞拉一个下午都没有回家。”   张碧道:“我知道了,首先要去发出响动的地点查看,顺便寻找瑞拉的踪迹。大家分头行动吧。”   治安管理员突然道:“这种动物叫声在我们的办公室里有过存档。是虎头怪物的叫声。”   虎头怪……   “之前并没有这种动物攻击人的记录。”   “但不代表它不会。”张碧打断他的话,“事实上,虎头怪是不久之前才在小镇周围发现的动物。它很可能攻击瑞拉。”   “在实地勘察之前我们不能随意做出猜测。”   张碧垂下眼,手指神经质般摩挲了一下弹弓。   一直未发言的杜蓝田拍了拍张碧的肩膀道:“张小姐,你之前委托我为李瑞拉画像的事我答应了,没想到后续发展是这样。”   “这不关你的事。”   “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忙。”杜蓝田道,“我来小镇原本还打算在附近的森林里猎鸟,所以携带了好几支□□,以及足够的子弹。”   “请带我去。”张碧坚定地说。   在小镇居民们不知道的方位,王伽绘抬手掐诀,唤来一片浮云,一路向前方飞驰而去。李瑞拉坐在云上,时不时用手扒拉一下小莲,不过效果不大。   灵隐门藏在群山之间,密林掩映,云雾缭绕,仿佛人间仙境。   王伽绘道:“这里是人间灵气最为充沛所在,自三百年前唐华老祖带领灵隐门在修仙门派中赢得排位第一后,这几座灵山就一直属于灵隐门。三百年来,众多修仙门派如水上泡沫时现时灭,而灵隐门则屹立不倒。不久之后,排位赛又要开张了。”   修仙门派之间要进行大洗牌。   她瞥了一眼李瑞拉,见她对此话题兴致缺缺,便换了一个话题道:“我师尊碧烟上人法力高强,我们去求她帮忙,一定可以知道小莲反常的原因。”   李瑞拉懒洋洋道:“有劳。”   “我们还要飞五分钟。”   “那我再睡五分钟。”   “……”王伽绘见含蓄提醒没用,立刻明着说出来,“见师尊不可形容不整,你还是起来整理一番吧。”   “不着急。”   王伽绘气呼呼扭过头不理她了。   到山门前,王伽绘收起浮云,轻盈地落在地上。回头一看,李瑞拉一改之前懒散,笔直地站着。小莲还是咬住她的裤腿坚决不放,尾巴甩来甩去,驱赶被李瑞拉丢到身上的天牛幼虫。   “国产货,无须熨烫毫无褶皱,让你尽情放飞自我。”李瑞拉见王伽绘看自己,抖了抖衣袖道。   王伽绘道:“国产货真的这么好?”   “当然好,日货美货难以望其项背。日货超短裙,美货比基尼。”李瑞拉提了提自己肩膀上的衣料示意,“非常不适合你们修仙之人。”   “的确……”王伽绘脑补了一下师姐师妹穿着超短裙和比基尼的样子,脸上一红,“女儿家如此暴露,成何体统!”   两人正欲前行,一位身穿绿色长裙的少女笑盈盈迎上来:“王师姐好,见过李道友。”   王伽绘奇怪道:“玉函,你不是在服侍师尊吗?怎么来了。”   冯玉函道:“师尊今早掐指一算,说这个时辰会有有缘人到来,令我下山迎接。”   王伽绘看了李瑞拉一眼。   于是三人同行。   路上有几位古装打扮弟子对两人拱手问好:“王师姐好,冯师姐好。”   “这位身高颇高的道友好。”   李瑞拉掰了掰拳头,面无表情道:“这位不足一米七的男道友你好。”   灵隐门弟子:“……”   王伽绘看着师弟哭着跑下山的背影,无奈道:“瑞拉见笑了。”   碧烟上人居住在灵隐山次高峰。王伽绘领着李瑞拉进入空无一人的庭院,一掀衣摆单膝跪下来,抱拳道:“师尊。”   李瑞拉不愿下跪,便跟在后面盘腿坐下来。   “本尊并未闭关。”   王伽绘道:“这位是李瑞拉,她救了弟子的小莲。但小莲咬住她的裤子不放,弟子无计可施,请师尊检查小莲反常的原因。”   碧烟上人道:“李小友正是灵隐门的有缘人,快请进来。”   李瑞拉扬声说:“见声不见人,这就是上人的待客之道?”   王伽绘和冯玉函都瞪了她一眼。王伽绘道:“怎可对师尊不敬,还不进去!”   李瑞拉视而不见。   碧烟上人笑了两声:“无妨,进来吧。”   李瑞拉举步进入,只见座上一人被光幕遮盖,看不清面目。这时,碧烟上人道:“这是灵隐门功法运转的效果,不用惊讶。可以靠近一点。”   刚刚站定,从光幕中射出一道蓝色的光点,李瑞拉下意识退后一步,蓝色光点似乎有意识般转了个弯,挂在李瑞拉的裤腿上。小莲松开嘴,但还是围着李瑞拉蹦蹦跳跳,跃跃欲试地想要再挂上去。   碧烟上人叹了一口气道:“像李小友这样适合驭兽之人,贫道已经近千年没有见过了。”   “你有上千岁年纪?”   “正是。”   “驭兽是什么意思?”   “凡兽可以炼成灵兽,每只灵兽都具有一定灵智和自身的灵丹。千年之前,一些修仙者的灵根比不上他人修炼快速,功法强大,便另辟蹊径,通过与灵兽建立联系来领导它们战斗或防御,从而提升自己的战力。这种战斗方式逐渐形成完整的体系,便被人称作驭兽师。可以说,驭兽师是十分有提升空间的修士,后来人们又发现有一些人拥有与生俱来与灵丹相亲合的体质,修炼驭兽事半功倍。”   李瑞拉立刻接上去道:“所以,我是这样的体质?”   碧烟上人道:“不错。随着修真界大气和水环境污染越来越严重,这样的体质已经十分稀缺,修炼驭兽之道越来越不划算,将近失传了。”   “那么,上人为何称我为有缘人?”   “灵隐门恰好有一个鬼月开启的秘境,里面藏有开门祖师唐华老祖留下的驭兽师传承。”   神之驭兽师   七月即为鬼月。   碧烟上人又道:“秘境不日就会开启,小友且安心在灵隐门等待,等秘境开启之后,便跟随伽绘、玉函进入,能否取得驭兽师传承,就要看小友的造化了。”   一道金光从光圈中射出,直直射向李瑞拉双手。李瑞拉伸手在光中一抓,感到将纸盘似的东西抓取在手中。光芒退却,她定睛一看,手中抓着的是一面小纸盘,上面写着一圈不认识的字。   “这是秘境入场符,你拿取此物,伽绘会告诉你如何使用。”   李瑞拉告退出来,王伽绘跑过来将焦躁地在李瑞拉脚边转圈圈的小莲抱在怀中。冯玉函也看过来。   “上人让我跟你们去秋游。”   王伽绘见了秘境符纸,十分惊讶:“传承秘境处处凶险,灵隐门中弟子只有通过试炼排位才能进入,而且不保证无伤亡。你毫无修为,上人竟然让你跟随我们进入秘境?”   李瑞拉淡淡道:“更年期的心思你别猜。”   “更年期是何物?”   “指修为高深之人的某一阶段。女子蜕化转变的重要时期。”   “原来如此。”王伽绘点点头,“师尊确实更年期了。”   “不用羡慕,”李瑞拉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和冯玉函总有一天会迎来更年期的。”   冯玉函面露喜色:“多谢李道友吉言。”   李瑞拉:“……”想不到她们是真的而不是装的。   根据碧烟上人的指示,王伽绘将小莲收入自己的空间内,和冯玉函带李瑞拉来到灵隐门藏书阁,查找有关驭兽师修炼的典籍。   藏书阁从外面来看,竟然是一只大葫芦的样子,葫芦嘴与远处灵隐山最高峰遥相呼应。   “藏书阁是唐华老祖亲自设计并命人建造,据说葫芦形模仿上古仙器葫芦小金刚的外形,对于吸取灵气,能够事半功倍。藏书阁不仅是收藏经史典籍之处,还是存放温养灵隐门各类秘宝之处。”   冯玉函传音道:“师姐,这位李道友是何来历,真能如此信任么?”   李瑞拉跟着王伽绘并肩同行,就当自己是在旅游听导游词。   冯玉函不着痕迹地瞥了她一眼。   “我相信师尊的眼光。”王伽绘嘴上不停,暗中给冯玉函传音道。   冯玉函遂定下心来。   “……因此将葫芦嘴正对唐华老祖当年修行之处,以示纪念。”说话间,三人已来到藏书阁入口。   守卫弟子行礼道:“见过王师姐、冯师姐,这位……”   李瑞拉抢先道:“比你高三十厘米的李道友。”   守卫弟子:“……”   王伽绘道:“这是李瑞拉,师尊命我们带她来查阅驭兽师典籍,用我和玉函的通行符即可。”   藏书阁守卫由灵隐门弟子轮流进行,但这并不是全部的守卫力量。守卫弟子接过通行符,将灵气灌注其中,然后放入阵眼。大门缓缓打开。   “唐华老祖当年画下的守卫阵法精妙难言,直至今日,即使是灵隐门内部还未有人参透此阵。”王伽绘见李瑞拉盯着守卫弟子的动作,解释道。   入口在葫芦底部,进入之后,王伽绘抬手在空中打入一道灵气,三人眼前立刻出现一幅令人眼花缭乱的示意图。   “为防有心人刻意记录地图,这里只给出到达驭兽师典籍的路线。”   李瑞拉仔细看了看,只见除了一条明亮的通路之外,其余地块都十分模糊。   不知是不是因为久无传人的原因,驭兽师典籍离入口十分遥远,几乎跨越整个葫芦底部。   王伽绘原本还想解释,却被冯玉函一眼示意:“不必过于详细,她毕竟不是灵隐门中人。”   王伽绘会意,改为拍了拍李瑞拉的手臂:“出发吧。”   ……   静谧的树林间,一丛长至人腰际的荒草突然摇了摇。   周围并没有任何响动。   一只身上长着黄纹的老鼠谨慎地从草丛中探出来。   前方不远处,一颗成熟的果实落在地上,饱满鲜美的汁液洒出来一些,馥郁的甜香使它鼻尖微动。   这种老鼠生活在黑暗的洞穴和密林间,它们的视力退化了,听力和嗅觉却异常灵敏。主要靠食掉落在地上的成熟果实和某类甲虫的幼虫为生。   它耳尖不停地转换方向,便于探听周围所有潜在危险。因为常年生活在黑暗中,它生性谨慎,一旦有任何天敌的声响,都会立刻转身逃跑。   然而,此时树林里静悄悄的。   一段时间后,它终于放下心来,迅速窜出。   就在此时,“啪!啪!”接连两声打破了林中静谧。   小鼠落在地上,一颗子弹击穿了它的腹部,血液从腹腔内流出。   一个人从旁边的另一片长满棘刺的灌木中爬行出来。一头黑发被裹在灰扑扑的头巾中,脸上被划伤了好几道血痕,却无损她妍丽的容貌。   少女正是张碧。她提前一天用小刀削平了灌木丛底部的棘刺,然后埋伏在此,等待猎物来临。她手中拿着一把小口径□□,拎起倒在浆果边的小鼠,又伸手在其后的草丛中摸索了一下,拎出另一只小鼠尸体。   两枪击中两个猎物,她轻轻弹了一下枪口,脸上露出满意的微笑。   小镇边缘,杜蓝田将小镇治安人员收集的报告递给她:“在一个废弃的磨坊转轮底部发现了动物蹄子踢打的痕迹,转叶有大量不正常脱落现象,怀疑是李瑞拉曾经爬上转轮躲避。”   张碧接过照片,脸色有些阴沉:“已经过了一天,还没有找到她,是不是说明她现在很危险?”   她翻到最后一张,原本想要递回去的手停顿下来:“这是什么?”   杜蓝田道:“在磨坊进出口的地面拍摄的,可能是不小心按下了快门。”   “地上有很多天牛幼虫,好像过分密集了。”张碧道,“我们需要看看,正常情况下幼虫分布密度是多大。”   杜蓝田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回忆道:“这种虫子主要在转轮叶片上,你看。”他指出前面一张照片,“可能是叶片落地之后它们移动过来的。”   张碧道:“还有一种可能。只要能确认瑞拉安然无恙,再小的可能性都不能放过。”   另一种可能,就是李瑞拉不知用什么方式躲过了虎头怪的袭击,然后安全地回到了地上。她一定是站在磨坊门口附近的地面上,把身上的天牛幼虫甩开。张碧甩了甩肩膀。   这样之后,她接下来做了什么呢?   神之驭兽师   她既然安全地回到地面,为什么又失去了踪迹?   张碧百思不得其解:“我想去那里看看。”   “被封锁了。”   张碧道:“所以我才通知你,社交大明星。”   杜蓝田:“……”被当枪使的感觉十分微妙。   在杜蓝田的周旋下,张碧和他二人进入了被拉起警戒线的磨坊。   破旧的房屋积满灰尘,张碧推门进入,四下打量。   杜蓝田跟在她后面,锃亮的皮鞋已经变得面目全非:“我就不该过来的。”   张碧拿起桌上的一个烛台,仔细检查,闻言睨了他一眼:“没人留你。”   “张小姐,你这种过河拆桥的行为实在太不利于我们之间的友谊了。”   张碧道:“你去房间里看看。”   脚下的木质地板十分陈旧,大多已经蛀蚀,杜蓝田踩在上面,不小心陷入一个木头空心里踉跄了一下。   他暗道一声麻烦,抬起脚时,密密麻麻的黑色甲壳虫从他踩空的木洞里钻出来,纷纷钻入另一块木头缝隙中。   “不是叫你去那边吗?”张碧抽空瞥了他一眼。   杜蓝田道:“太过分了!我比较适合点击鼠标就完成的探索游戏。”   “我现在让它变成格斗游戏。”张碧举起□□,用枪托抵着他的肩窝。   “……”杜蓝田十分委屈,“这是我的枪。”   “被缴获了。”张碧眯起眼睛表示没得商量。   “我,我怕虫子。”   “那就速战速决。”   “……”   杜蓝田一步三回头地向房间里挪去,一边还想挣扎一下:“房屋里没有人来过的迹象,可能李小姐并没有踏足这里。”   张碧头也不回地走了。   杜蓝田一愣:“喂……”   “你说得没错,刚才只是热身。”   李瑞拉从转轮上下来之后,来过磨坊小屋吗?张碧刚才行动匆匆,没有考虑到这一点。她退回门口,仔细查看地上的印迹。可以说,里面被检查过的摆设家具都显示已经很久没有被使用过。她俯下来,用手抹了抹腐蚀了大半的地板。   杜蓝田踮着脚尖,像提溜着三寸金莲一样一小步一小步挪动,但速度居然很快。张碧蹲在地上,他一时没注意,重重绊倒在张碧身上,发出惊天动地的嚎叫。   “嗷——”   张碧捂着疼痛的头部:“你靠不靠谱?”   “不——”杜蓝田手足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躲在张碧身后,“好多虫子!我怕虫子!”   他方才摔倒的地面木质疏松,被砸出一个大坑来,露出黑压压一片甲壳虫。有一些被压扁了,依靠黏液粘在他手肘部位的衣物上,有一些慌乱地向四面攒动,爬过同伴被压扁的身体。   “太恶心了!简直难以忍受!”作为一个生活精致的插画家,杜蓝田从来没有近距离接触过这么多虫子。“我来小镇只是为了采风,贴近田园,为什么我要忍受这些!”   张碧提起脚,一脚踩在虫子聚集处,发出甲壳被碾碎的格格声。   “田园里不只有花草风景,还有许多昆虫。比如蝗虫瓢虫吹泡虫蝴蝶蜻蜓西瓜虫蚂蚁跳虫双尾虫石蛃豆娘蟑螂蟋蟀蝼蛄白蚁血虱。”   杜蓝田眼前天旋地转:“……”   张碧微微一笑:“我是生物学分类专业的。”   杜蓝田:“……”   搜索地点再次回到磨坊外。   “这里有很多天牛幼虫。”张碧认真看着地面,时不时用手抹一下。   杜蓝田两手捂着眼睛,偶尔从缝隙里看一眼张碧的动作,忍不住吐槽道:“你怎么做得出这种动作!这根本不是淑女所为!我宣布,你被取消了评选小镇最漂亮的女孩资格!”   张碧随意道:“你可以看看你的右手手肘。”   “看就看。”   ……   几秒后,磨坊内爆发出男性惊天动地的吼叫:“我勒个去——什么东西——!”   整个年久失修的磨坊震了震,一块快腐朽完的转轮叶片断了,掉下来正中杜蓝田头部。   ……   世界恢复了宁静。   张碧自顾自道:“这一块天牛幼虫密度远远少于其他地方。这是什么?”   一块看不出本来颜色的木块上面沾着大量黏液,而且散发出怪异的气味。   她用手帕纸包起木块,放在鼻子前闻了闻,不愉快的气味让她皱起眉头:“像是动物的呕吐物。还是湿润的,看起来非常新鲜。”   动物的……呕吐物?   新鲜的?   张碧觉得自己找到了什么。   王伽绘、冯玉函带着拖油瓶李瑞拉早早站在秘境前等待。   “王师姐早。”   “冯师姐早。”   往来弟子们纷纷问好。   “……哼!”   这是某个曾经被嘲笑过身高的男弟子。   李瑞拉淡淡道:“几日不见,我又长高了三厘米。”   “你……你!人家不跟你说话了!”男弟子哭着跑了。   王伽绘从空间袋里取出一把量尺量了量,量尺飞回手中后,她瞥了一眼上面的数值,修正道:“是四厘米。现在你身高一米九五了。”   竖起耳朵听数据的男弟子们:“……”   李瑞拉微微一笑,俯视众生。   “身高对驭兽师来说是个优势,”冯玉函因为帮李瑞拉查阅典籍的关系,看了不少关于驭兽师的历史资料,“我门开门祖师唐华老祖曾经也是呼风唤雨的驭兽师,他身高一米九六,后来玄修门也出过一位厉害的驭兽师平尖道人,此人身高超过两米。”   “是啊,”李瑞拉赞同道,“身高对考试作弊偷看答案也是优势。”   冯玉函:“……”   这时,最后两位要进入秘境的弟子到达:“见过三师姐、四师姐、李道友。”这样的称呼,说明他们是碧烟上人门下。   对于他们正常的态度,李瑞拉公事公办地拱拱手。   “对了,为什么没有见到二师兄和大师兄?”   在场弟子脸色均是一变。   王伽绘神色沉痛道:“十余年前,方箦余师兄为了救与他一同执行任务的师弟师妹,与魔道妖人同归于尽了。”   李瑞拉道:“对不起。”另一个八成也是一样的死法。   她刚产生这样的念头,冯玉函就满面怒色道:“我呸!郑轶瑄这等妖人不知廉耻,瞒着门中众人和魔道妖孽柳毓桀私相授受,还叛离师门去了魔域。我们就当没有这个二师姐!”   她话音刚落,灵隐门的鬼月钟声响起。   王伽绘取出入场符,两手一扬,做了一段法诀,纸盘发出一道炫目的光芒:“大家进去吧。各自小心。”   李瑞拉经过两天锻炼,已经能够引导灵气入体,此刻跟着她的动作甩出纸盘,只觉身体一轻,眼前景象立刻变化。   神之驭兽师   李瑞拉这几日在灵隐门内修炼,成果聊胜于无,修真毕竟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有所成就的事。王伽绘为了保证她的安全,特意给了她一只低阶储物袋,五张传讯符,十几张攻击、小型爆破的符纸还有一些恢复气血的丹药。   等到视野重新清晰起来,李瑞拉环顾四周环境,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十分狭小的空间壁障内,四面都是完全密封的,根本找不到出去的路。她心中一惊,打开储物袋,对传讯符说话。然而此处连灵气都十分稀薄,传讯符根本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   “有人么?”李瑞拉扬声道。   “有人么有人么有人么有人么……”   只有四壁传来的回音不断回荡。   李瑞拉沉住气,把储物袋紧紧拴在自己腰身上。壁障内光线不足,她便摸索着行动,靠近边缘四面,敲敲打打,到处按按。   按照修真小说常理判断,秘境中类似于密室的存在一定会有隐藏的机关可以开启通向隐藏地点的路。不是吊着一口气的白胡子老爷爷的修炼地点,就是上古高人留下的传承之处,偶尔还能释放出法力高强的妖物boss等等,往往会爆出更多的法宝。   她耐下心来,仔细搜寻。   ……   然并卵。   李瑞拉伸手即可触到顶端,这个壁障高度不过两米多一点,对于身高一米九五而且不知什么时候还会长高的李瑞拉来说可谓十分逼仄。好在宽度上还算宽敞。李瑞拉靠着墙壁坐下来,思考自己应该怎么做。   如果没有机关通向外界,那么只有从内部将壁障击破!   她取出王伽绘给的爆破符,只有三张,之前她让王伽绘演示过爆破符的威力,其实和小镇里过年用的鞭炮强不了多少。她抬手敲了敲石壁,心中估算如果要炸裂一层石头需要多大的冲击力,是否会危及自身。   而且,一旦炸裂石壁之后,到底要面对的是什么也需要考虑。如果贸然炸开一面石壁,结果与外界的水流连通的话,她很可能会被淹死在这个密室里。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能够顺着水流逃生。   她依次将耳朵贴在石壁上倾听,都是静悄悄一片。   难以判断外界的情况,又不知道困住自己的石壁厚度。李瑞拉心情十分糟糕,恨恨一拳砸在石壁上。   “嘶——”   不是李瑞拉的痛叫,而是手在石壁上划拉发出的沙沙声。   李瑞拉收回手,摩挲着手上的小伤口,靠近那面石壁,用手触摸刚才砸中的地方。其中一块质感十分粗糙,她摸到自己手背上的伤口中夹杂着一些碎石片,这说明这块石壁组成十分柔软,可以轻易刮下来。   “李瑞拉,你现在身在何处?如果听得到,就马上给我回答!”王伽绘将灵气灌入传讯符,只见传讯符亮了一下,又迅速暗下去。   她脸色沉下来。   与她传送到一处的冯玉函焦急道:“无法使用传讯符,这是怎么回事?”   “按理说持有入场符的人应该都被传送到确定的地点,而且是可以用传讯符联络的地点。”王伽绘道,“如果在有传讯禁制的秘境中,不能用传讯符联络的情况只有两种,一种,不在秘境之内,第二……”   她突然顿住不说了。   第二,就是想要传讯的人已死。   “第一种情况,自然是不可能的。”   为了保险,王伽绘还特意嘱咐李瑞拉在冯玉函之前使用入场符,而且确认使用方法无误。既然如此,李瑞拉此刻一定身在秘境之内。   冯玉函失声道:“师姐的意思?这怎么会!哪里有一进入秘境就殒身的?”   王伽绘摇了摇头,道:“确实没有。”   冯玉函飞快地取出自己的传讯符:“我立刻给传送到其他地点的人传讯,询问是否见到李瑞拉下落!”   片刻后,她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他们都说不曾见过。”   “我想,还有一种可能,”王伽绘道,“若是她所在的地点是个完全封闭的地点,且坐落特殊,不被判定为在秘境内部呢?”   冯玉函一愣。   “玉函,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之前共同看过的秘境传承玉简,里面记载唐华老祖曾亲历的一次秘境。他被传送到一个完全密封起来的地点,无法同外界进行沟通。”   冯玉函道:“不错,那是一个空中三重天秘境。后来,他打破壁障,发现自己之前身处一个上古木棺,是一个仙人的埋骨之地,挂在秘境之上的四重天,以一个挂钩与三重天相连。这个地方就被判定为不在秘境之内,因此无法与秘境中人相互传讯。”   “唐华老祖当时修为已近合体期,从木棺中逃出尚且九死一生,现在的李瑞拉只是刚刚能够引气入体,恐怕……”   两人对视一眼。   “一定要找出密室,将她救出!”   王伽绘取出一块刻着鬼月秘境地图的玉简,将之贴在额头上。冯玉函照做。   “鬼月秘境是一个内嵌在地下的秘境,在这样一个秘境中,有什么位置是会被法则判定为外的?”   与此同时,李瑞拉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小刻刀,重重插入壁障中。   神之驭兽师   李瑞拉眼前的壁障突然被发自身后的光芒照亮!   是传送阵发出的光。   她瞳孔一缩,将爆破符和刻刀都紧紧捏在手中,准备转过身与身后之物拼死一搏。   “嗯啊……”   身后的人发出一声无意识的呻|吟。   熟悉的声音令李瑞拉动作一顿,趁那人倒在地上尚未爬起,她一个箭步上前将刻刀架在那人脖子上,压低声音道:“不许动!否则就把你炸得骨肉分离!”   片刻后,那人或许是止住传送的眩晕感,抬起头来。长发从脸两侧落下,露出娇美的脸庞。   “……”   “瑞拉?”   李瑞拉没有放下刻刀:“你是张碧?”   张碧:“……”失忆了?   “你最后一次见到我量身高的时候,我身高多少?”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问这个,张碧还是想了想道,“一米九一。”   “我们最后一次吵架是为什么?”   “因为我的美貌令你自惭形秽。”   “……”   “其实选美比赛是有□□的,我已经打点好了杜蓝田,他答应给你画一张像。”   李瑞拉松手:“是你。对不起,我之前吼了你,还说了很多负气话。”   “把你的腿长割一点给我就原谅你。”   李瑞拉把张碧扶坐起来,岔开话题道:“听说一些魔物能够随意变幻外貌欺骗他人,所以我才要验证你的身份。”   张碧摸了摸被刻刀抵过的皮肤,道:“对着我的脸,你下得了手吗?”   “下不了手。”李瑞拉不假思索道。   张碧十分感动。   “就把你炸死。”   “……友谊的巨轮沉没了!”   张碧瞪了李瑞拉一会,道:“这是什么地方?”   李瑞拉道:“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密室。”   “还是长一点吧。”   “灵隐门鬼月秘境里的一个密室。”   “……”   虽然听不懂前面的修饰语,密室这两个字张碧还是明白的。她扶着壁障站起来,四面摸了摸,突然被什么东西绊倒:“哎哟。”   她蹲下来捡起那样东西,“好像是个牛皮袋子。”   李瑞拉心念一动,把自己的储物袋放在她手里:“摸摸看,是不是跟这个一样?”   “没错。手感一样。”   “这是一种魔兽皮做的,不是牛皮。”   “牛魔王……皮?”   “一个是神话画风,一个是仙侠画风。”   “都差不多。”张碧撇撇嘴,一边打开袋子,“还没问呢,之前你说魔物是什么东西?”   “说来话长。”   “……”张碧道,“你的词汇量怎么变得这么贫乏。这是什么?”   后一句话是在手伸进袋内之后说的。   张碧取出袋子里的东西,“诶?这是一个矿工帽子?”   她戴上帽子,点亮头顶的灯,一束光线立刻照亮了周身的环境。   “真的是四面封闭,形状规整。”张碧环顾四周,啧啧称奇,又上下打量李瑞拉,啧啧称奇,“你好像又长高了几厘米。”   “四厘米。”   “你站在这里,有没有自己是棵石笋的感觉?”张碧踮起脚对比了一下彼此的身高,“再过两个小时,你是不是就要顶破天了?”   “不知道,但再过两个小时都找不到出去的方法,我们就要窒息了。”   “……”   李瑞拉借着灯光,看见张碧身穿一身猎手装,背上还背着两把□□。张碧顺着她的目光抖了抖肩膀:“帅吧?从杜蓝田那搜刮来的。”   “零点四五,太小了。”   这时候,张碧从袋子里掏出了一个木头方块:“什么东西?”   木头方块只有巴掌大小,还被分割成了三九二十七个小方块,其中一面刻着一些纹路。   李瑞拉伸手:“让我看看。”   交接时,张碧急着摸下一样东西,方块掉在地上,瞬间变成一个和她的腰齐高的大方块。   “下一样是铁锭。”   李瑞拉用力掰了掰方块顶端,“这里好像能打开。”   张碧凑过去仔细查看:“我有点怀疑你刚才说的话了。”   “哪句?”   “仙侠画风。”   李瑞拉屈起指节敲了敲方块,发出咚咚声:“怎么了?”   张碧摸了摸方块:“MC玩过没?这个是工作台啊!”   “……”   “工作台,craftwork。”张碧指点四周的石壁,“还有,你仔细看,这里所有的石头都是方块形的,所有的凸起都是完美的直角。”   李瑞拉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张碧,“可我的手没有变成方块,你的手也没有。”   “方你个猪人。”张碧用手指摩挲了一下下巴,“说不定,这个跟我一起传送过来的袋子就是线索,里面装着能让我们逃出去的资源。”   “铁锭就是线索,那里有一面燧石墙。我们可以制作打火石了。”   “距离炸开石壁还有两个□□。”在袋子里果然还有两个红白相间的小方块。和工作台一样,放在地上后,小方块自动变大。   张碧又掏了掏袋子,“还有木棒、肉骨头和一块青色的肉。”   李瑞拉脸色一变:“腐肉!不要拿在手上!很容易自动食用的。”   说话间,青色的肉已经少了一半。   张碧歪歪扭扭倒在地上,伸出了舌头:“我中毒了,先倒地回一下血。”   李瑞拉:“……”   袋子里没有石镐,李瑞拉只好用手撸燧石。张碧调整了一下方向,把头灯对准燧石墙,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眼珠子跟随着李瑞拉的动作转一转。   李瑞拉抬起手,碰到石壁,手突然变成了方块形。她吓了一跳,缩回来之后,手又变回原来的样子。   “这是上天的旨意,快跟我来两局石头剪刀布!”   李瑞拉没理睬她。用手狂撸,不仅撸下来燧石,还被撸走好几块普通石块,制作了一把石镐。   “八十!八十!”   “同志,好好干。”张碧倒在地上鼓励道。   过了一会,打火石做好后,张碧脸色也恢复了红润,站起来摆放好□□。   即将点火时,她和李瑞拉面面相觑:“那个……”   “地方狭小。”   “爆破危险。”   “不知道会不会塌方。”   “要不我们做一套石头盔甲?”   剩下的铁锭足够做个头盔,于是一个铁头盔就出现在了李瑞拉头上。   “你的矿工帽结不结实?”   张碧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结实。反正天塌下来先砸死的是你,说不定你还能给我撑起一片爱的天空。”   “如果塌了,我先倒下把你砸晕。”   两人互开嘲讽,不一会就挖足了足量的石块,两人都穿上了盔甲。   “一、二、三……”   “数反了。”   “咳咳。”张碧尴尬地咳嗽两声,“重来。三、二、一……”   “发射!”   黑暗的隧道里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举着照明符纸的王伽绘和冯玉函同时感觉脚下的地面震了三震。   “什么声音?”   “像是石壁爆破了,”王伽绘扶住石墙,“去看看!”   神之驭兽师   逃出壁障的第一时间,李瑞拉立刻接收到传讯符传来的声音:“李瑞拉,能收到我的话吗?”   “你在哪里?”   “如果听到,立刻给我回复。”   “你没事吧。”   “周围有什么人什么景物,简单描述一下,我和玉函过去接你。”   “……”   李瑞拉将稀薄的灵气灌入传讯符,说了一声:“王师姐,我和我的朋友现在在一起。”   张碧酸酸道:“真关心啊。”   “我可以解释的。”   “解释吧。”   “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一个师姐。”   “还是长一点吧。”   “一个灵隐门碧烟上人的徒弟师姐。”   张碧决定立刻给自己定位准确的画风:“一个一个来,什么是灵隐门?”   “就是一个天|朝古典仙侠画风的修真门派。”李瑞拉把自己遇到虎头怪后的经历简单提了提,顺便炫耀一下自己将要成为驭兽师传人。   “就是游戏里面那种召唤宝宝打别人,宝宝死了就跪倒的脆皮吗?”   “……是。”李瑞拉想了想,还确实是这样。只不过,这里的驭兽师能召唤的魔兽更为强大,驯养的方法也更为复杂。“你是怎么过来的?”   “我在你失踪的磨坊里探索的时候眼前一道金光闪过,就穿越了。”   “不是掉进窨井盖下水沟淹死在浴缸里什么的就不错了。”   于是,张碧也把自己与杜蓝田在树林里练习三姿射击和探索废弃磨坊的经过说了一遍。   “没想到杜先生竟然是个洁癖症。”   “不仅洁癖,而且强迫症。”   “还有一点点焦躁。”   “还怕虫子。”   “太过分了,你崩坏了他在我心里的形象。”   “一个迎风落泪情感细腻热爱自然的插画家?”   “不,一个招蜂引蝶拈花惹草多情虚荣的伪君子。”   “不用谢。”   “……你的形象也崩坏了。”   “原来高大的形象现在更加高大。”   “我自己比较高大。”   “……不要提了,我们要向前看。”张碧岔开话题道,“所以我们两个穿着新手装备的一级小号现在在一个大号练级区的副本里?”   李瑞拉想到王伽绘曾经说过,有资格进入秘境的灵隐门弟子也是通过排位赛选出来的精英,还不能避免伤亡,沉痛道,“是啊,秘境里有很多魔兽。”   “我们的装备也是鸡肋。”张碧拍了拍自己背上的□□,“你说得对,口径太小了,如果魔兽都是铁齿铜牙金甲银甲的话,我们很快就要挂了。”   “挂了也不能回到复活点。”   “你的袋子里是不是有一些防身的物品?”   “不够充足,”李瑞拉将储物袋里的符纸和丹药展示给她看,“毕竟原来说好有两个大号带我飞的。”   “大号?”张碧感觉到李瑞拉口袋里的传讯符在闪烁。   李瑞拉取出传讯符,只听一片混乱中,王伽绘急切的声音:“我们遇上了高级魔兽,暂时无法前往支援你们,你们先不要急着寻找驭兽师传承,越靠近那里就越危险,先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身!”说话间又是开山裂石的一片打斗声。   其中夹杂着冯玉函尖锐的呐喊。   张碧俯身听了听地面的震动:“听不见打斗的声音,我们距离她们还很远。”   李瑞拉点点头,王伽绘又道:“千万不能进入死胡同,经过的地方要做好标记,若我和玉函见到标记会……去死吧大块头!”   张碧忍不住发出笑声。   李瑞拉:“……”   “噼里啪啦”过后,王伽绘道:“不,不是在说你!……总之就是这样挂了拜拜!”   “她身高不高吧。”张碧幸灾乐祸。   “到我胸口。”   “我到你肩膀。看来我和她相差的是一段胸的距离。”   两人走着走着,张碧突然停住脚步。   “怎么了?”正在清点符纸的李瑞拉抬起头。   张碧指着前方反射光线的墙壁,“死胡同。”   突然就是这一瞬间,两人身后传来了魔兽的嘶叫声!   “行动很快!”   不用张碧说,李瑞拉也已经注意到魔兽行动时的黑影移动迅捷,基本看不出它们的模样。   更糟糕的是……“而且成群结队。”   这时,一道黑影窜到张碧面前,动作有稍稍的停顿,露出一张长着一双红眼睛的猴子脸,挥拳向张碧打来!   李瑞拉及时拽过张碧,两人一同摔倒在地,另一边,猴子的拳头打在石墙上,石头碎屑纷纷向下落。要是这样的力道打在张碧身上,几可以使她肋骨断裂,击穿胸膛!   李瑞拉甩出一张爆破符,默念“炸!”在狭小的死胡同内算得上巨大的冲击力使刚站起来的张碧摔出好几米远。   “快从那里突围!”   李瑞拉又引爆了一张符纸,石灰扬起模糊了视线,也稍稍阻隔了魔猴的进攻。张碧摔得眼前一黑,身上的石盔甲出现一丝裂缝:“喂,装备有耐久的!”   “快跑!”李瑞拉冲出来想要拉住她的手,却被一拳从背后击中,重重飞出去撞到墙上,吐出一口血。   张碧咬咬牙,卸下枪想要瞄准,然而没等张碧举起□□,看不清面目的猴子又是一拳,枪托脱手飞出,张碧也被拳风带来的冲击力撞到在地。储物袋口散开,一块肉骨头掉了出来。   ……   好像是一个信号,魔猴从四面八方跳出来,在肉骨头周围相互推搡。   “……”张碧脑中灵光一闪,“肉骨头可以驯兽!”   在MC中,肉骨头是驯服野狼的道具,没想到居然也能吸引魔猴。   她勉强支撑着身体爬起来,打开袋子扔出好几块肉骨头。接着趁魔猴们抢夺骨头,跑到李瑞拉身边:“瑞拉,你受的伤严不严重?”   李瑞拉脸上沾了些血污,张碧帮她抹了抹,听见她说:“把回血丹给我吃。”   吃了丹药,李瑞拉脸色好了些,一会儿就能够坐起来了。“你也吃点,吃起来像咪咪蟹块。”   张碧:“……”   回血后,李瑞拉和张碧正要离开,突然被魔猴团团围住。   两人如临大敌,张碧甚至卸下枪管,装上刺刀,李瑞拉也把攻击符纸握在手里摆出战斗姿势。然而出乎两人意料,魔猴并没有攻击的意思:“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张碧疑惑道:“它们说什么?”   李瑞拉好歹是翻阅过魔兽语言的驭兽师预备役,侧耳听了听道:“可能是要跟随我们。”   李瑞拉做了个向前的动作,魔猴们分列两边,让她和张碧先行通过,然后一路跟着她们。   “我们算不算外挂玩家?”   “不,不是外挂。”李瑞拉道,“是主角光环。”   “你的光环。”   之后遇上其他魔兽,都被肉骨头收买,听话地跟随在两人身后。   “我们要去找驭兽师传承。”   “是啊,怎么走?”   面对眼前黑乎乎一片的三岔路口,李瑞拉陷入了迷茫:“问问它们?”   然后……驭兽师预备役和魔兽陷入了语言障碍的漩涡中。   李瑞拉:“唐华老祖留下的驭兽师传承往哪边走?”   魔猴:“叽叽咋咋……”   魔狼:“嗷呜嗷呜……”   其他奇奇怪怪的魔兽:“咕噜噜……”   张碧:“……”   这时,从前面走来两个人,见到浩浩荡荡的魔兽群吓了一跳,慢慢分辨出中间站着的人,才迟疑道:“李瑞拉?”   张碧道:“大号来了。”   李瑞拉回头一看,果然是王伽绘和冯玉函,两人经过打斗,有些狼狈,连忙向她们招手:“我在这里。它们不会攻击你们的,放心吧。”   因为王伽绘和冯玉函的及时到来,四人和一群魔兽顺利地进入了驭兽师秘境。   “这是我的朋友张碧。”   张碧装神弄鬼道:“我是异世界MC的使者,被她召唤出来的。”   王伽绘和冯玉函各自自我介绍。   “MC是什么?”   张碧道:“是一个难以置信的方块世界,我们身上的石盔甲就是来自MC世界的造物,而且是最低劣的。MC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制造出你需要的工具,只要你记得先撸树就行了。”   “???”王伽绘和冯玉函面面相觑,两人脸上都写着大大的问号。   李瑞拉走到传承锁钥前,按照典籍上的指示,将手割破,滴血在锁钥缺口处。   神之驭兽师   眼前光芒大盛,光幕将李瑞拉的身影包裹其中。   之后出现了一个经典白胡子金手指老爷爷的影像,就是唐华老祖留下的影像了。李瑞拉取得传承,感觉自己全身充满了力量。   她走出结界,只听张碧惊讶道:“瑞拉,你吃了超级马里奥的无敌五角星吗?”   李瑞拉低头一看,自己身上闪烁着五彩光芒:“……”   王伽绘道:“恭喜了,你已经取得了老祖的传承。”   冯玉函道:“要算起来,你现在算是老祖的半个弟子,也是灵隐门中人。我们速速回去见师尊。”   至于一大群已经被驯服的魔兽……都被李瑞拉收入收纳戒指中。唐华老祖不仅传给她无与伦比的法力,还交给她一个图书馆那么多的功法典籍和一大堆法宝符箓丹药等等。   “真是一夜暴富啊。”李瑞拉感叹道。   李瑞拉和张碧回到灵隐门,迎面跑过来一个弟子,“王师姐,不好了!”   他见了李瑞拉,声音一梗。   李瑞拉已经开口道:“又见面了,比我矮三十厘米的男道友。”   弟子:“……”   王伽绘和冯玉函已经习惯了身高梗,见他匆忙,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弟子想起正事,语速飞快道:“魔虫!魔虫入侵了灵隐山!我要立刻去通知其他人,先行一步了!师姐上山小心!”   科普完他就飞快地跑了。   “魔虫?”   王伽绘和冯玉函脸色均是一变,加快了速度。   山上果然聚集了一大批弟子,一些女弟子冲锋陷阵,一些女弟子躲在后面给前面的勇士加增益状态,一批男弟子负责清理战场。   四人凑过去,答案很快就揭晓了。   “王师姐,冯师姐,你们终于来了!”一位男弟子像见到救星一样扑上来,“魔虫肆虐,门中精英弟子都在秘境内,我等快要支撑不住了!”   只见乌压压的黑色虫子,过境之后留下一片枯木,寸草不生。   “天牛。”李瑞拉道,“可能是吸收了灵隐山灵气,发生了些许变异,繁殖速度非常快。”   张碧道:“天牛,鞘翅目叶甲总科天牛科昆虫的总称,咀嚼式口器,有很长的触角,常常超过身体的长度,一些种类属于害虫,其幼虫生活于木材中,可能对树或建筑物造成危害。天牛是植食性昆虫,会危害木本植物,大部分松、柏、柳、榆、核桃、柑橘、苹果、桃和茶等,一部分棉、麦、玉米、高粱、甘蔗和麻等,少数木材、建筑、房屋和家具等,是林业生产、作物栽培和建筑木材上的主要害虫。天牛中数量最多、最常见的除星天牛和桑天牛外,还有光肩星天牛、桃红颈天牛、白筋天牛、红缘天牛、云斑白条天牛、竹缘虎天牛、深山天牛等。典型的天牛种类、身体呈长圆筒形,背部略扁,触角特长,特别是比较常见的几种,如星天牛、桑天牛、云斑白条天牛等。”   她探头扫了一眼,“这里是星天牛。”   “星……什么牛?”   她语速很快,众灵隐门弟子听得发愣。   李瑞拉道:“天敌是什么?”   张碧不假思索道:“幼虫状态可用啮小蜂、花绒坚甲寄生消除,成虫状态引进飞鸟捕食即可。”   王伽绘道:“如何得到……上述物事?”   “我们镇上就有。”张碧道,“麻烦你送我们回去取。”   事不宜迟,王伽绘和冯玉函一人带一个,王伽绘带李瑞拉,冯玉函带张碧,一前一后两朵云。回去的云上,李瑞拉问:“你那么一大段话怎么背下来的?”   张碧道:“百度百科上的。为了应付考试,我抄在衣服内层了。”   李瑞拉:“……”   虽然不懂什么叫做百度百科,但知道什么叫考试、什么叫考试作弊的冯玉函和王伽绘都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   李瑞拉不好意思道:“说起来,还是我把天牛幼虫引到了灵隐门。”   为了感谢李瑞拉和张碧对灵隐山生态系统做出的卓越贡献,碧烟上人出面为她们颁发了能够随时传送到灵隐门的传送符。   “李瑞拉,你现在算是灵隐门祖师弟子了,本座也应该称你一声小师叔祖。”碧烟上人带着她的光晕道。   虽然看不清碧烟上人的脸,但是她的声音里含着笑意。李瑞拉恭敬道:“不敢。把我叫老了。”   碧烟上人笑了笑:“既然如此,就还是直呼姓名吧。日后要继续领悟传承,才可完全化为己用。”   李瑞拉:“……”像毕业典礼上班主任叫学生继续深造一样。   下山时,王伽绘送来一张入场券:“这是门派排位赛入场券,你身份已经与往日不同,无需直接出战,但作为灵隐门辈分最高之人,需要在场压阵。到时前来就是。”   她说完,看了看站在李瑞拉身边的张碧,善意道:“携家属前来亦可。”   李瑞拉收下入场券:“谢谢。”   小莲从王伽绘的衣襟里探出脑袋:“呜哇。”   王伽绘道:“小莲和你亲和度很高呢。”   李瑞拉道:“差点忘了,记得赔我裤子。”   王伽绘:“……”   李瑞拉如今随手画出法阵便可传送。她将自己和张碧送回小镇,随手将法阵抹去。   张碧毕竟不是修士,传送之后有一段自然眩晕时间。她摇摇欲坠,李瑞拉伸手托住了她的腰身。   张碧站直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表白?”李瑞拉道,“我喜欢你。”   “……”   “你呢?”   “我是个正经人。”好好的直女为什么说弯就弯啊!   李瑞拉转了转手上的收纳戒,取出另一个一模一样的戒指,用灵力在上面刻上自己的姓名,“戴了我的戒指,就是我的人了。”   “对了,戒指!”张碧道,“你的魔兽。”   “……”   从今往后,放魔兽的大块头和镇上最漂亮的女孩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原版结局   镇上最漂亮的女孩   原文   (大舟x中学2016年6月期末考试题)   瑞拉玛莉从十三岁起就为她的长相感到难过。那时,她长得比其他的女孩子都高,为此她感到很难为情,另一方面她觉得自己太瘦了。到二十岁时,她确信她的长相实在有点太难看了。   尽管如此,瑞拉有了一个男朋友,帕特鲁迪,他的父母开着一间杂货店。帕特并不是什么引人注目的人物,但凭瑞拉的长相,这已经挺不错了——人们都这样认为。   但是瑞拉又喜欢上了山姆特纳德——山姆是镇上令人关注的人物。他父亲是位银行家,非常富有。母亲是镇上社交活动的组织人。另外,山姆高大而又英俊。   帕特开始和父亲一起经营杂货店,山姆则进了银行。这是小镇上男孩子们的选择。镇上的人觉得瑞拉会嫁给帕特,而帕特会接替他父亲的杂货店。   如果不是莱斯利杜兰特先生的出现,这一切都会发生的。莱斯利杜兰特先生是一位著名的杂志插图画家。他到镇上来看他的姨妈。当然,他参加了各种聚会。他是一个社交名星,在镇上只呆了几天但却长得足够发生什么事了。   他看到了瑞拉玛莉。瑞拉站在门边看着山姆,并不知道她的脸上把她所想的都显露了出来。没有人注意到这点——除了杜兰特。他看到瑞拉穿着件不合身的衣服,头发不平整;山姆却衣装得体,充满自信。接着,帕特带着瑞拉去跳舞了。   第二天,杜兰特作出一项惊人的宣布。他告诉每一个听他讲话的人,瑞拉玛莉是目前镇上最漂亮的女孩,是他所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   从来没有人评论过瑞拉的长相,她一向害羞、自卑,常常对她的容貌感到伤心。但现在,一位从未来过镇上的权威说她居然是最漂亮的女孩。   当杜兰特自己告诉她这话时,她一时不知所措,好不容易说出谢谢两个字来。随后,她羞答答地找到了杜兰特。“我希望您能告诉我,怎样才能使我变得好看点”她不好意思地问道。   杜兰特和瑞拉的母亲对瑞拉的服饰进行了一番打扮。杜兰特帮她重新梳理了头发,告诉她应该穿什么样的衣服。   那天晚上为杜兰特举行了舞会——这是他在镇上呆的最后一晚。瑞拉头一次成了引人注目的中心。杜兰特满意地看到山姆专心致志地和瑞拉一起跳舞,瑞拉用热切的眼光看着他——以前山姆从未注意过她。   杜兰特回到在纽约的家,投入繁忙的工作,很快忘了这件事。时光流逝,直到有一天……   杜兰特正在一家餐馆一人吃午饭,一位动人的高个妇人朝他走来。   “您还认识我吗?”妇人问道。   杜兰特记不起来。   “我是瑞拉特纳德——您认识我时我叫瑞拉玛莉。您到过我住的镇上——改变了我的生活,您记起来了吗?”   “哦,当然,”杜兰特说,“我记得,那是我试图改变一个人命运的一次尝试。”   “您做得非常好!”瑞拉说,话音里有种奇怪的语调。   “你和你喜欢的那个男孩子结婚了,对吧他叫特纳德,对吧?”   “是的,”瑞拉说,“您怎么记得他的名字又怎么知道我喜欢他?”   “我擅长记人的名字。当时我看见你盯着他的眼神,就什么都知道了,一切就这么简单。”   “是吗”瑞拉说。“这真有趣,不是吗我和帕特在一起,又爱上了山姆,我很自卑和不高兴。您突然说我很漂亮——很自然地我成了位漂亮的姑娘。男孩子们都想和我约会,山姆和我就结了婚。”   “太棒了!”杜兰特高兴地笑道,“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不值一提,”瑞拉说,“山姆和我结婚了——我们相处得不好,尽管开始我很幸福。特纳德家的银行倒闭了,所有的钱都没了——我们家也存了钱在银行,当然也没了。山姆又爱上了一个女佣,我们离了婚。三年来,我一直在一所女子学校教书。”   “真糟糕!”杜兰特说,“但也许这比你嫁给帕特强点?”   “可能吧,”瑞拉说,“帕特接替了他父亲的杂货店,和镇上最漂亮的女孩结了婚,他们有三个孩子,过得非常幸福。他变得雄心勃勃,还开了连锁杂货店。现在他是镇上最重要的人物了。”   评点:慕萨和丁帕还有杜蓝田会在第二种走向中出场。他们不再是龙套!不再是龙套!不再是龙套!   某不科学的超电磁炮   绍兴一中高二下期末考大舟x中学高二下暑假返校考   题文   阅读下面短文,根据所给情节进行续写,使之构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In the cold and plainliving room, Matt is sitting in his chair. His eyes don’t shine anymore. He   looks extremely old and weak. Today is his birthday, and he is by himself. The only thing that he   has been doing all day is thinking about how sad and lonely his life is. As he was looking at some   old pictures, he found one special with him and his friends from college. This picture brought   back the days when he had friends and his life was full of happiness. Also, it brought him a sad   memory. This memory happened forty years ago, during his last year of college.   Throughout college, Matt had a friend named Mark. Mark was tall and skinny. He wore thick glasses.   He was shy, smart and responsible. Also, Mark didn’t have as many friends as Matt had. He   considered Matt as his best friend. As good friends, they knew everything about each other, and   they hung out. Also, they overcame many problems together. They were really good friends.   On his twenty-fourth birthday their life changed. On the night before his birthday, Mark called   Matt, “Hi! Matt,” his voice sounded strange. He continued, “ I have an important project to   work on. I’m having some problem with this. Maybe, you could come over and help me with it giving   me some new ideas. Could you” Matt asked, “What time” Mark kept in silence for a minute, and   then he said, “At 8 pm. Is it good for you” Then Matt answered, “OK! See you later.” At that   night, it was Matt’s birthday. So, he didn’t want to spend his birthday helping Mark with his   project. Matt went to a club with some other guys.   The next morning, Matt noticed that Mark was acting differently. When he went to talk to Mark,   Mark ignored him completely. He left the classroom without saying one word. As Mark was walking   away, Matt said in an angry voice, “You are selfish. You are just thinking about yourself. I was   having fun on my birthday. Why can’t you understand it”   注意:   1. 所续写短文的词数应为150左右;   2. 应使用5个以上短文中标有下划线的关键词语;   3. 续写部分分为两段,每段的开头语已为你写好;   4. 续写完成后,请用下划线标出你所使用的关键词语。   Paragraph 1:   While he was saying it, Mallory, one of his classmates and friend, stood up and started to say,   ……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Paragraph 2:   Tears fell from his eyes.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满分25分   来不及说我爱你   “蓉蓉。”   听见自己的名字,少女转过头,脸上习惯性地挂起笑容——这是个很外向,善于交际的女孩子。“杨科,叫我有事?”   杨科是学校里知名的学霸,名字像个汉子,但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漂亮妹子。唯一不足的是她沉默寡言,很少主动与别人交流,所以朋友很少。蓉蓉现在是她唯一能主动发起对话的朋友。   杨科慢慢走到蓉蓉面前,她五官漂亮但气质凌厉,比马蓉蓉高出一个头,居高临下地注视对方的时候,给人一种压迫感。   “……”   蓉蓉挥了挥手:“杨科?你的脸上怎么没有表情。”   “哦,”杨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昨天在天台上吹风太久,应急性面瘫了。”   “……我还以为面瘫是只出现在总裁文里的设定。”   “盗笔呢?”   “全名是《盗取霸道总裁商业机密的小娇妻笔记》。”   “……”   蓉蓉侧过身示意两人并肩前进,“到底什么事?”   杨科突然用一根食指点住自己的右脸,道:“听说单手点着脸可以阻止面瘫发作。”   “简直是kiyomi……”蓉蓉下意识道,“呸呸!用这么霸道的脸做这么少女的动作真的可以吗?”   “今晚来我房里。”   “啊?”蓉蓉掏了掏耳朵,“你刚说什么?风太大我听不清。”   杨科偏过脸道:“我说今晚你有没有空?晚上来我家可以吗?”   “不,我是个直女。”   “我有一篇课题不太上手,想让你看看。那就八点吧,说好了。”   “……谁跟你说好了?喂等一下!”   在蓉蓉的呼叫中,杨科迅速实践了什么叫做秒速五公里,跨上自行车飞速消失在车流中。   “……今晚八点?”   手机突然振动了一下,蓉蓉掏出来,调开开锁界面,瞟了一眼上面的日期:“五月二十五,不是我生日,也不是杨科生日。新短信?”   “今天表姐雅雅回家,晚上去xoxo大酒店一起吃饭。”   蓉蓉把手机塞回口袋里,想了想又取出来,敲了一条:“今晚有事,可能不来。”发送给杨科之后,才摸出书包里的自行车钥匙。   ……   “杨科是怎么把我的自行车骑走的!难道我早上忘了上锁?”   “上了?……没上?上了……”蓉蓉喃喃道,“算了,我选择公共自行车吧。”   夜晚,闪动的灯光,跃动的音乐。彩带和酒水。   墙壁上的挂钟指向八点三十。   气氛凝重如深潭。   “杨……杨科?”   孤身坐在沙发一角的长发少女一动不动。   石头剪子布输掉而被派来和杨科说话的少女神情忐忑:“蓉蓉是不是有什么事?她到底……还来不来?”   闻言,一直沉默的杨科慢慢抬起头,露出幽黑的双眸。   【第一个平行选项:   a.既然她不来,我们就先开始吧。   b.不行,在她来之前不能开始。如果你们觉得太晚了就先走吧,我一个人等。   c.诶嘿,来追我呀,追到我我就让你嘿!嘿!嘿!】   a结局:坠落的流火   “哈哈哈哈……呃!”   怪异的笑声中,在场所有的同学都举起身边的酒杯,将其中的液体倒在自己身上。   “教主大人,请……请享用……”方才还神情腼腆的少女直直盯着杨科,深深弯下腰,将手上的东西举过头顶,脸上露出十分自然的媚意。   杨科接过来瞟了一眼:“不错,你做得很好。”   “谢……谢谢教主大人夸奖。”少女道,“那么,我能不能……”   “去仓库里领吧。”杨科微微扬起下巴,“下一个。”   ……   仓库中。   少女幸福地亲吻着手上的蓝色本子:“太、太好了,教主大人亲笔签名的天利38,等我做完了它,一定能和教主大人考上同一所大学!”   --完--   杨科:……   蓉蓉:所以为什么要叫坠落的流火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扶都教自焚仪式啊!至少应该叫做成堆的天利三八什么的吧……   c结局:   杨科:我拒绝。   --完--   b:   “不行,在她来之前不能开始。如果你们觉得太晚了就先走吧,我一个人等。”   “这样的话……”少女回头看了一眼,杨科的声音不轻,在场同学都听清楚了。一些人已经准备告辞,还有少部分平时跟杨科说得上话的同学觉得应该再陪一会。   “我,我会留下来陪你。”少女道,“先给蓉蓉打个电话吧。”   杨科道:“哦。手机在洗头的时候进水了。”   “……所以说为什么要在洗头的时候带着手机啊!”   杨科面无表情道:“因为昨天吹风吹久了所以面瘫了。”   “然后?”   “懒得回答你。”   “……”   少女拿出自己的手机:“那我给她打个电话。”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没人接听。”少女把手机屏幕在杨科面前摇了摇,“她和你真的约定好了?不来也太过分了吧。”   “……”   “要不要去找找她,如果在路上遇上了什么危险……”   “算了。”   少女道:“什么?”   一直将脸埋在阴影中的杨科侧过脸来,尖尖的下巴显得十分苍白:“我说,算了。”   来不及说我爱你   第二天。   马蓉蓉气喘吁吁走进教室,看见几个同学坐在座位上,见她进来,神色各异。她来不及多想,只见杨科垂着脸坐在窗边,走过去道:“杨科,昨天我有事没有来找你,我给你发过信息了,你也没回我的短信,不会没有看到吧?对不起。”   杨科道:“解释吧。”   “啊?”   “解释一下,为什么不出现。”   【第二个平行世界选项:   a.表姐回国,爸妈叫我去跟她一起吃饭了,所以……对不起。   后面被掐住的时候什么都不说。   b.我忙着扶老奶奶过马路。   被掐住的时候坚持吐槽。】   a结局:世界尽头   “我……表姐回国,爸妈叫我去跟她一起吃饭了,所以没来……对不起啊,你不会一直在等吧?”   “无所谓了。”杨科淡淡道。   “什么?”蓉蓉突然感到一丝诡异,回头一看,教室里刚刚坐着的几个其他同学不知何时围了上来,无形之中将她的退路封死。   “杨科?”   杨科仰起头,过长的刘海顺着脸侧滑落,唇角微微扬起:“我说,已经无所谓了。”   蓉蓉忍不住吐槽道:“你不是说你面瘫了吗?为什么能笑。”   杨科:“……刚才你什么都没有看到。”   “……”   “本想对你说的话,已经不会再告诉你了。都结束了。”   “你……”身后人伸出的手扼住了脖子,蓉蓉踢蹬着双腿,极力想回头看,却对上几双泛着青光的眼睛。   “他们已经被我彻底控制了。”杨科慢条斯理地站起身,向她走来,“至于……你一定非常奇怪为什么快要迟到了教室里却只有几个人吧?因为他们都已经……”   “……”   “以后就哪里也不要去了,蓉蓉。”因为兴奋而咬破了自己的唇,杨科伸出舌头舔去血珠。   蓉蓉最后的印象定格在杨科诡异的笑容中。   她的世界,永远变成一片灰暗。   b结局:叫我红领巾   “我……我忙着扶老奶奶过马路。”蓉蓉道,“说起来你知不知道昨天学校东门路口那边聚集了好几十个老奶奶啊,我一个人从五点半扶到八点半才把她们全部都扶过马路。”   “无所谓了。”杨科淡淡道。   “什么?”蓉蓉突然感到一丝诡异,回头一看,教室里刚刚坐着的几个其他同学不知何时围了上来,无形之中将她的退路封死。   “杨科?”   杨科仰起头,过长的刘海顺着脸侧滑落,唇角微微扬起:“我说,已经无所谓了。”   蓉蓉忍不住吐槽道:“你不是说你面瘫了吗?为什么能笑。”   杨科:“……刚才你什么都没有看到。”   “……”   “本想对你说的话,已经不会再告诉你了。都结束了。”   “你……”身后人伸出的手扼住了脖子,蓉蓉踢蹬着双腿,极力想回头看,却对上几双泛着青光的眼睛。   “他们已经被我彻底控制了。”杨科慢条斯理地站起身,向她走来,“至于……你一定非常奇怪为什么快要迟到了教室里却只有几个人吧?因为他们都已经……”   即使感觉快要窒息,蓉蓉还是要说出生命中最后的这句话:“……得了青光眼?”   杨科:“……的确。不知道哪一天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拥有了能让人改变瞳色的能力。”   还没等蓉蓉开口,教室里的广播突然响起:“高三2班的杨科,你已经在我们的控制之下了!乖乖投降!否则,休怪我们炸飞你那个藏了成堆天利三八的仓库!”   脖子上的力道骤然松懈,蓉蓉眼前一黑跪倒在地,却被一双手扶住。   头晕目眩的感觉渐渐散去,蓉蓉抬起头看见杨科漂亮的五官没有一丝波澜,“杨科,我明白你的心情,你一定十分焦虑但是得了面瘫做不出表情对不对?不要难过,不管是怎样的难关,我都愿意陪你一起解决!”   “嗯。”不知是不是错觉,蓉蓉似乎感觉杨科的嘴角抽搐式地上行了一下。   此时,广播又一次传出了声音:“听好了,我们是奥赛龙卷风的离美瞳制作公司,你已经在我们的控制之下……”   “那不是制作美瞳的人要来追杀你吗?”   “走吧。”杨科拉起蓉蓉的手,两人一同站上了窗台。   “这是要殉情的节奏……”   “不是说不管什么难关都陪我闯吗?”   蓉蓉咬牙道:“没错,来吧,你的手穿透我这整个胸膛。”   “所以,请相信我对你的……”   直升机巨大的轰鸣声盖住了杨科接下来的字眼。   “走吧,我们一起去天涯海角。”   【达成本文唯一的HE结局:万水千山你陪我看】   某不科学的超电磁炮   这是一个开头就出现回忆杀的故事。   在冰冷的客厅里,杀马特坐在他的太师椅里。他已近暮年,却仍然孤身一人。这到底是道德的沦丧,还是性取向的扭曲?请看今日的《道德与法》。   原来这一切都是他年轻的时候自己作的。马特年轻的时候是个交际之花【删除】,有很多的好基友,其中有一个叫做马克。马克是个忠犬攻,自己除了马特以外没什么朋友。   故事从那一天开始。   那一天,命运开始旋转之日,那一天,拉格朗日,那一天,是马特的生日。   马克对马特说:晚上能来我家吗?我有一个小课题要做想请你帮忙。   马特答应之后又想,今晚是他生日,凭什么牺牲美好的夜晚帮马克这家伙做课题。于是爽约没去。   第二天,马特来到学校看见了马克,马克却对他冷漠以待。马特一怒之下大吼大叫,吃瓜群众看不下去了,跳出来维护正义:“你知道马克为你准备了什么吗?渣渣,你一定会后悔的!”   立下这惊天flag,他就转身追了出去,留下一脸懵逼的马特独自凌乱。   百合向日常性转:马特--【马】蓉蓉,马克--杨科   某不科学的超电磁炮   生日是各类剧情的多发时段。   言情剧本里的男主/女配/男二生日会引发一场众配角智商下线的晚宴,晚宴上平日里或清秀而已或倾国倾城的女主大放光彩,吸引所有直男/弯女爱慕的目光,顺便引发恶毒女配前来打脸、男配前来护驾、最后一定是狂霸酷炫拽的男主捡了便宜的后续。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蓉蓉楚楚可怜地提着价值不菲的裙摆,弯腰向面前的千金大小姐连声道歉。   “哼,光道歉有用的话,警察早就都失业了。我这套礼服可是xoxo大师工作室定制的限量款,像你这种贫民,工作一辈子都还不清一根线头!”   蓉蓉:“一辈子都还不清?那就不还了吧。撒有哪啦。”   女配:“……喂,给我站住。”   蓉蓉回头:“还有事?”   女配狠狠瞪着她,结结巴巴地:“既然、既然都这样了,你就要给我做半年的专属仆人!让、让我满意的话,我说不定会大发慈悲减免你的债务哦!”   蓉蓉邪魅一笑,慢慢向女配靠近,随着距离的缩短,女配的脸上染上了红晕,原本模糊的五官也变得清晰。   “杨科?!”   “……”   如果是西幻剧情的话,公主/王子的生日意味着一场盛大的外交活动或者婚礼,有时甚至还是举国欢庆。在婚礼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全文最大反派——八有十九是一条邪恶的黑龙从天而降,张口喷翔、不,是喷火。转瞬之间,鲜花与红毯陷入熊熊烈火之中,火焰还引爆了成吨的烟花爆竹,将繁华的国都炸成了一片废墟。   ——马车在铺满蔷薇的地面上行进,王子骑在高头大马上,向爱戴他的臣民们挥手致意。   突然,人群中钻出一个光头!不,钻出一个少女,拦在马车面前。   王子定睛一看,对推搡少女的侍卫们大喝一声:“住手,放开她!”   少女抬头直直看着王子,神色莫名。   王子深情道:“微微……”   少女:“不是微微,是蓉蓉。”   “……刚才那只是一个意外,这些年来,我一刻都没有忘记过你,马蓉蓉……”   “我已经改姓涂山了。叫我的新名字。”   王子决定放弃在名字上挣扎:“蓉蓉,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听我解释……”   蓉蓉退后一步,盘腿坐下开始摆摊:“新鲜的西瓜、泡面、瓜子、开心果……比市场价便宜一半!你值得拥有。”   半分钟后,货物抢购一空。吃瓜/吃面/吃瓜子/吃开心果群众将西瓜皮泡面盒调料包瓜子皮和开心果皮随地乱扔,造成王子公主翻车事故。   姗姗来迟的黑龙:“*&*%……¥#¥……@!#%……&”   “即使好像来晚了,该做的还是要做!”龙背上眉目锋利的单马尾少女降落于地,长剑一指:“上吧,小黑,给我把这个国家夷为平地!”   在一片战火纷飞的背景中,龙骑士少女缓缓走向蓉蓉:“贫民,虽然很不想承认,不过你的确帮了我大忙。”   原本模糊的脸渐渐变得清晰。   这张脸,打死蓉蓉也不会忘记。   ——杨科。   ……   如果是狗血虐文的话,女主的生日一定和白月光女配碰巧在同一天,这一天还刚好是白月光女配阔别多年突然回国的日子,这一天还他喵的刚好是女主职场失意被炒鱿鱼出租房欠租被赶出门身患绝症的妹妹病情加重急需手术费好闺蜜剽窃创意无情翻脸的日子。这一天,女主把她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和她处于热恋期的男主身上,只要心中有爱,就有面对明天的希望。然并卵,这一刻,完全不知道有多少盆狗血洒在自己女朋友身上的男主心中只有多年未见的白月光。   ——“嘟、嘟……”   “嘟、嘟……”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   泪水,悄然从脸颊上划过。   世界已经遗弃了我,你就是我最后的救赎。   如果、如果连你也抛弃我的话……   蓉蓉咬牙:“我就只好把灵魂出卖给路西法大人了!”   ……   “马蓉蓉同学,回答一下第37页上的思考题。”   神游天外的蓉蓉下意识站起来道:“说马不说蓉,被驴也从容。”   “……”   斜后桌的杨科抬头瞥了她一眼。   “下课到老师的办公室来喝杯茶。”   蓉蓉:“……”   因上课明目张胆地走神而被请喝茶的蓉蓉垂头丧气地回教室整理书包的时候,班级里的同学几乎全都去食堂吃晚饭了,只有超级学霸杨科一个人坐在座位上看书。   “杨科,你不去吃饭吗?”蓉蓉一边塞书一边随口问道。   “我在等你。”   “嗯?有事?”杨科成绩优秀得飞起,长相也令人赏心悦目,唯一不足的是性格寡言冷淡。虽然老师很有意让她担任班长,但她表示自己不喜欢参与集体活动,也对班级管理不感兴趣,毫不委婉地拒绝了。老师被她噎了一大下,之后亦不再提。足可见她的人际关系多么疏远。这样的杨科居然会等自己,蓉蓉表示万分惊讶。   “有事。”杨科的视线依然停留在书上,“今晚八点来我家。”   “帕灯?”   “今晚八点来我家。”杨科重复了一遍。   “什么事?”   “马蓉蓉,今天是你生日。”   “对。”   “十八岁生日。”   “你,你想干什么?”蓉蓉背上书包,双手环抱胸部,“你不要乱来,我……我是直女。”   杨科合上书,语气中听不出一丝波澜:“最后一节课,你在幻想什么淫_乱的东西?一边叫我的名字。”   “……”蓉蓉被噎住,“你……想不到你是这样的杨科!随口就说出了‘淫:)乱’这种词汇!”难道……那性冷淡的外表下,隐藏的是一颗无比姬情无比火热的内心?难道,杨科坐在斜后桌偷偷窥视自己、跟踪自己、暗恋自己很久了?难道,从高一开学自我介绍起,她的心里就再也容不下其他妹子……?   杨科道:“都不是。”   “……啊?”   “我性冷淡的外表下没有火热的内心,也从来没有偷窥跟踪你,更没有对你一见钟情。”   蓉蓉:“……”   “你说出来了。”   “……”好尴尬。   “我在做一个课题研究,需要你的参与。”杨科将书包往肩上一甩,头也不回地离开教室,“晚上八点,别忘了。”   某不科学的超电磁炮   对于今天发生的事情,蓉蓉只有一个想法,而且难以用语言表达。具体是这样的:@#¥%!&*(@——+¥@   如果扩展长度,自由发挥的话,大概是——   #邪魅学霸爱上我#   #清冷校花的贴身高手#   #818我们班那个外表性冷淡内心火热姬情的神级学霸#   #坐我后排的学霸突然约我晚上去她房间,我现在好方,感觉前方高能,我该怎么办?在线等急#   于是从6点到7点50,面前摊着一本五三但是一个字都没写上去的蓉蓉神经质地看了一眼闹钟,陷入了无限纠结混乱。   “我应该穿什么衣服?这毕竟是我和杨科第一次约会……我在想什么鬼!呸呸呸。”蓉蓉连拍自己两个巴掌让自己冷静下来,看着镜子里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少女,“就随便一点,穿新买的那件从没穿过的名牌风衣里面是纯白碎花对襟衬衫和黑色蝴蝶结搭配新皮裤和长筒靴吧。”   于是,晚上7点55分,蓉蓉对正在客厅玩消消乐的马妈妈说了一句:“妈妈我去杨科家学习了,晚点回来。”就像一阵风一样离开了家。   “ococ路pbpb小区……”蓉蓉对着杨科留下的地址骑车来到了目的地。这是老城区中心一个相当高档的别墅群小区,“想不到杨科家居然这么土豪。”   在出示杨科留下的校徽后,蓉蓉惊异地看着保安突然一脸严肃对着照片鞠了一躬,“原来是杨小姐的朋友,快请进去吧,别让杨小姐久等。”   “没想到我……我接受的居然是这样一个天神的爱!……他喵我在想什么东西!神他喵天神的爱!”   一边吐槽自己一边骑车,蓉蓉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了奇花异草掩映中的杨科家。   “这个很大的屏幕是干什么用的?视频通话吗?按钮呢?”站在门前,蓉蓉还没做任何动作,突然屏幕亮了起来,将一张三维萝莉脸投影到了蓉蓉面前。由于蓉蓉正在凑近观察,萝莉差点和她脸贴脸。   尽管知道全息投影不会产生真实的触感,蓉蓉还是立刻后退了一大步:“凑流氓。等一下……全、全息投影?”   萝莉脸上露出了不忍直视的表情:“不堪入目的贫民,回去之后要让主人帮我清除一下视频缓存。”   蓉蓉道:“你是什么东西?”   萝莉道:“我是亲亲主人的迷妹三百七十三号。”   “……你是数据吗?”   萝莉面露怒色:“本宫怎么能和普通数据相提并论!本宫是全球最先进的意识流数据,简而言之就是balabalabalabala……”在一大段完全没有停顿的对蓉蓉来说完全听不懂的解说后,萝莉继续道:“现在你理解我高贵的身份了吧,贫民。你在看什么?本宫对你说话的时候竟然不看着本宫,真是没礼貌!”   蓉蓉伸出手穿过萝莉的颈部,“这个按钮是关闭按钮吧,按一下试试。”   “喂,贫……”   咻的一道蓝光闪过,萝莉消失了。   蓉蓉奇怪道:“咦?我还没碰到它。”   正在这时,别墅一二三四楼的灯一下子都亮起来,灯火通明,流光溢彩。别墅大门门锁处发出咯哒一声,门开了,杨科站在中央道:“我关闭了它,它的视频缓存确实需要清除。”而且,性格也需要重新设定。   蓉蓉进入别墅后,看着那扇身后缓缓关闭的大门,喃喃道:“我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这栋房子现在已经完全是普通民宅了,”如果忽略附近五十米内的高科技报警监控装置和小型精端武器的话,“刚才忽略了它,是个小失误。”   “你到底是谁?”   “一个天/朝普通高中女生。”   “神他喵普通高中生,霓虹没有普通高中生,天/朝没有普通大学生。”蓉蓉理顺逻辑,“对哦,天/朝还是有普通高中生的。”   “普通大学生?”   “比如铵盐死死还有端木熙。”   “……”杨科大概猜到是什么梗,把话题转回正道,“高中生只是我的一个身份。至于另一个身份……”   蓉蓉眨了眨眼睛,表示洗耳恭听。   “就不告诉你。”杨科道,“属于国家一级机密。”   蓉蓉:“……”   “不过现在需要告诉你的是,由于oxo星人飞船舰队离地球只有不到五光年,随时可能到达地球,由于前期与他们的和平沟通未见成效,他们很可能对地球发起攻击。”   “……”原来世界画风突变,三观尽碎真的只需要短短一秒。   “目前地球的总体科技水平远远不敌oxo星,要想阻击他们的进攻,只有八个办法。”   “等等。”蓉蓉终于听不下去了,“首先,oxo星这个名字为什么这么像是随便搞了个颜文字?其次,只有八个办法是什么鬼!应该说有八个办法这么多吧!最后,这件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做好了霸道校花文的准备,想不到前方是科幻高能,她接受无能啊。   “虽然这么说,但另外七个是在不得已要对地球现有人口和资源做出大规模牺牲的前提下才能实施的。所以,我就一并解答了你的后两个问题吧。”杨科脸上露出一个百年难见的浅淡笑容,“只有你能做到,年满十八岁的你体内的电磁扰动,恰好符合发射这门不太科学的超电磁炮需要的频率。”   “……”   “……”   “一直发呆是没有用的。地球不会因此晚一天毁灭。”   “不,现在我想静静。”   “静静是谁?”杨科顶着一本正经的脸说出了老旧得不能再老旧的冷笑话。她等了一会,发现蓉蓉好像真的神游天外:“最多十五分钟,我还有海量信息没有告诉你,如果你今天不想夜不归宿的话。”   “……”   十五分钟后。   回过神来的蓉蓉腰酸背痛:“保持一个姿势思考,肌肉都僵掉了。”她想站起来,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救命啊!我还没做好牺牲自己化身为超电磁炮的准备!”   身前突然投下一片阴影。   “好球!”蓉蓉脱口而出。   站在她面前的杨科愣了一下:“什么球?”   “hihihi。”蓉蓉伸出手,用标准单手抓排球的手型盖在她的胸前,趁杨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顺势揉了起来,“看我高超的运球手法。”   啪!   杨科冷冰冰地拍掉了她的手,冷淡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果然满脑子淫.乱的东西。”   “这怎么是淫.乱的东西呢?扶我一下。”虽然刚刚被蓉蓉的咸猪手骚扰过,还在气头上,但是杨科还是把蓉蓉拉了起来。“你的脾气其实很好嘛,为什么在学校里会一个朋友也没有呢?”   “不想跟不值得深交的人说话。”   “我随口乱说的……啊?真的一个朋友也没有啊?”蓉蓉在原地转了一圈,“按照各种小说、动漫、电视剧的套路,我现在应该逆光对蹲在地上沮丧的你伸出一只手,你抬头仰视着我美丽的下颚线,只听见我用温柔的嗓音对你说:让我,成为你的朋友吧。”   客厅里的灯光配合得调换了角度,一束光从蓉蓉背后射过来,照在杨科面无表情,还带有一点红晕的脸上。   蓉蓉伸出了右手:“等一下,你要蹲下啊,不然怎么仰视我优美的下颚。”   杨科一动不动。   “该配合我表演的你不要对我卖力的演出视而不见啊!算了,实在不愿蹲下的话我可以站到沙发上。”说做就做,蓉蓉站上了沙发,用力所能及最做作的表情说道,“来吧,让我成为你唯一的朋友。”   某不科学的超电磁炮   听到这句话,杨科脸上面无表情的面具如同裂开的冰层一样展露出隐藏在坚硬之下的柔弱,她咬紧下唇,眼神闪烁,像是在进行激烈的心理斗争。   一阵属于夜晚的风轻轻吹过两人的发梢和脸颊。两人之间,一种无言却美好的气氛慢慢降临。   蓉蓉没有收回手,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耐心地等待着。   等待着,直到杨科别开脸,却将手放在她手心里的那一刻。   ……   鼻子里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啊……啊嚏!”随喷嚏一起打出来的还有黄色的不明液体。   “啊嚏!啊嚏!”蓉蓉脸色涨得通红,连打好几个喷嚏之后,异常感总算消下去了,“刚刚刚才发生了什么?”   “你站在我的沙发上,脸上挂着淫.乱的笑容。”杨科两手交叉在胸前,“跟时长十五分钟的那次发呆一模一样,所以我就试验了一下是不是可以在你发呆的时候对你做任何事。”   “……”   “我对你没有任何性趣,不用把自己的衣服拉开看里面吧。”   “……”蓉蓉第一反应就是双手环抱住自己的胸,警觉地盯着杨科,不过,她的目光渐渐移到杨科手里的盒装冰红茶上。冰红茶上插着吸管,里面还残留着一些不知被谁吸上来的液体。   她的心里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测。“不、不会吧,你……”   杨科立刻证实她的猜测:“没错,我把吸管□□了你的鼻子里。”   “……”蓉蓉接过她递来的餐巾纸,用力地擤鼻子,“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玩了cl,老实交代!不然为什么会用这种游戏里才会出现的恶作剧来对付现实生活中的同学!”   “完全不受外界影响的发呆状态,在现实中几乎是不可能的吧。”至于cl是什么东西,杨科明智地选择了不问。   “这个世界的本质,难道是一个垃圾校园百合游戏吗!你的名字其实叫做冈崎科,我的名字叫做伊吹蓉蓉?”   “那么快点来拯救垃圾校园百合游戏里的地球吧。”对于自己听不懂的名字,杨科已经能熟练地无视了。   蓉蓉像泄了气的皮球,“对哦,这还是个科幻风的垃圾百合游戏。”   在蓉蓉的脑洞中,需要她的电磁扰动来发射超电磁炮=需要她舍身跳入滚滚燃烧着的炼丹炉,呸,电磁炮发射器中。   杨科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她。   “不要这样看着我啊,会让我感觉我的头发变成了蓝色的。”蓉蓉下意识摸了摸头发。   “让活人跳进炼丹炉炼剑炉中来炼丹铸剑的方法到底有没有科学性还是未知的。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基本是不科学的。”   “难道你以为这台电磁炮会是科学的超电磁炮吗!”蓉蓉立刻质疑,“只有我的电磁波能发射它这种事情显然是我的主角光环导致的!”   “主角光环能改变人的电磁扰动到底有没有科学性还是未知的。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你是不太可能拥有主角光环的。”   “#……%*……(……&¥@¥¥”蓉蓉嘴里念念有词。   杨科在公寓二楼的一扇看起来充满神秘感的金属门前停下脚步,蓉蓉跟在她身后,看着头顶在不太明亮的灯光下闪着青色光泽的穹形顶部和门两旁的柱形结构,下意识往杨科背后缩了一下。   这扇门,充满神秘的力量感。   杨科用一贯的平板声音说:“进入检验。”   门上与杨科身高等高的一个不显眼处伸出一只机械臂。   杨科检测了虹膜指纹和进入口令,转身给蓉蓉让出一个空位:“你来把你的虹膜输入进去。”   “我吗?”蓉蓉指着自己。刚才还能轻松地跟杨科插科打诨,但当自己见识过杨科家中这些见所未见的设施之后,就被周围严肃的氛围所感染了。   相比自己,一直生活在严肃和孤独中的杨科,会形成这样孤僻的性格也显得自然而然了。   “站在这里。”杨科握住蓉蓉的肩膀,向前推了推,将她的额头抵在虹膜检测仪上,“你身高一米六三。”   她停顿了一下,低头看了看蓉蓉的脚。“没穿鞋,身高一米六三。”   蓉蓉鼓起腮帮:“以前测身高的时候明明有一米□□点五。”   “测身高的时候不脱鞋。”   “是啊,早知道就穿个十厘米的恨天高来了。”   “老师会帮你把跟削掉的。”杨科随口回答,一边把检测器调到合适的高度,“你比我一开始估测的还要矮一点。睁右眼。”   “喂!”蓉蓉睁开眼睛,立刻被眼前一片螺旋式后退不知前进的视野弄晕了。   “好了。”杨科拍拍蓉蓉的头,“进去吧。”   “青铜门在我的眼前敞开了。”蓉蓉情不自禁道。   杨科毫不留情地戳破她的幻想:“这是推拉式。”   “……”   房间里一片漆黑。   准确地说,除了巨大的六个屏幕团成一团幽幽地闪着蓝光之外,其他地方一片漆黑。   蓉蓉惊叹道:“不愧是手速1900的六屏大佬。”   “这种不负责任的数据从哪里来的?”杨科斜了她一眼。   “可以用这个玩游戏吗?像神大人那样,同时玩六个游戏,大脑超高速运转,微笑中透着仙气。”   “神大人是谁?”杨科难得起了兴趣。   “攻略了上千个妹子的攻陷之神。还是上万个?忘记了,很小的时候看的。”   “……”   不知是不是蓉蓉的错觉,杨科看她的眼神像是在说“妈的阿库娅”。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蓉蓉事后回忆起来是这么说的:“我觉得自己活在梦里,杨科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听得懂,但是没有听懂哪怕一个词。”   杨科在不厌其烦地解释了发射电磁炮的原理之后,指着上方中央屏幕上的一个小圆圈道:“这里是oxo星球舰队的实时监测图片,再放大一点的话可以看清楚舰队阵型。”   “不,不用了。”长时间呆在昏暗的地方盯着几个屏幕的蓉蓉眼里跳动着乱七八糟的字符,感到一阵眩晕,“我觉得等会我回去的时候可能会有警察叔叔以为我酒驾。”   “你能告诉我这一个小时我说了什么吗?”   “原理。”   “然后?”   “……”蓉蓉闭上眼睛,摇了摇头驱散在头顶不断盘旋的星星们,“原理就是……先蓄力,当白色光标移动到红色条条的中心时,用力按下你的空格键!”   “……”杨科的声音阴森森地从头顶传来,“我想把你投进发射器里了。”   “不要啊大佬,”蓉蓉抱住她的大腿,“我的智商不够用,你再怎么解释我也听不懂啊。你直接告诉我我应该怎样做就行,我一定会全力配合的。”   杨科短暂地沉默了一会。   蓉蓉就着抱住她大腿的姿势,微微抬头看,却被眼前转圈的星星阻挡了视线:“大好的裙底视野居然被挡住了!圣骑呢!踢掉!谁组的暗牧?也踢掉!哦不对,视野不够亮,圣骑都给我回来!”   没有穿裙子的杨科不理睬她的胡言乱语:“给你解释是为了让你接受接下来我对你的安排,不过如果你完全自愿的话也一样。先在这个地方按指纹吧,按下的话,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就此成立。”   蓉蓉没有一句废话,极其自愿地按下了手指。   某不科学的超电磁炮   蓉蓉家离学校比较近,上学的路程在十五分钟的步行之内,况且楼下有一个公共自行车分配点,所以她是每天骑自行车上下学的。   学校进校时间为每天早上七点到七点一刻,晚于七点一刻算迟到。对于蓉蓉这种每天躲在被窝里偷偷看动画的重度宅女来说,家离学校越近的结果是到校时间越晚,修仙时间越长。早上七点起床是常态,最辉煌的时候父母前一天都上夜班,她一个人在家等刷完牙已经七点半了,干脆称病翘掉了早上的五节课。   这天清晨,门口传来开锁的声音。   紧接着是一串脚步声,在这个天边的鱼肚白没有出现,楼下狗都没有起来叫的时间,蓉蓉身上的被子被掀了起来,身体暴露在尚不算温暖的空气中。   因为使用过度而发热的手机被蓉蓉压在身体下面,凌乱的耳机线缠住了脖子。来人用力扯着耳机,将她的上半身提到空中,对准她的耳朵道:“起床,马蓉蓉。”   “……”蓉蓉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到床头对面一片雪白的墙壁,“我眼睛有点花……难道是晚上撸多了?咳咳,我被勒住了……好汉饶命。”   “起床。”   耳机线被松开了,蓉蓉掉落在床上,立刻进入了梦乡。   “zzz……”   杨科:“……”   之后,蓉蓉连人带被子带手机一起落在了地上。   “杨科同学?”   “阿姨早上好。我是来和蓉蓉一起上学的。”杨科旋转着手指上的钥匙圈,“昨天她把家门钥匙给我了。”   蓉蓉妈妈热泪盈眶:“我这个不成器的女儿,以后就托付给你了。”   杨科眼皮一抽,勉强保持住了微笑:“不用这么客气。”   显然还没睡醒的蓉蓉一边吃饭一边打起了瞌睡:“zzz……”   “喂,你干嘛闯入我家?而且我不记得给你钥匙了。”蓉蓉嘟哝,“现在才五点四十分啊,你疯了我知道,我妈也疯了吗?”   “为了获得最完美的电磁波频率。”杨科坐在蓉蓉的自行车后座上,把手腕上一看就非同寻常的电子表举到蓉蓉眼前,“这是电磁波捕捉器,上面的数据和线形图显示了你的电磁波频变化,我需要最完美契合电磁炮的数值,所以需要调整你的个人状态。”   “就是要我每天五点四十分上学?”   “不,是每天五点四十分开始锻炼。”   “……”蓉蓉很想用难以置信的眼光疯狂上上下下扫射后座的杨科,但是她并没有练成头向后看还能平稳骑自行车的绝技,只能把杀人的目光投射到骑在自己前面的人后背上。   前面的人:“……”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是错觉?   “今天因为要带你上学,只能骑自己的自行车了,不知道学校车棚还有没有地方停。”   “平时为什么不骑自己的车?”   “因为别人的骑起来更爽啊!”   杨科停顿了一下,说:“虽然我不怎么了解你们宅女的想法,但是刚才那句话是不是有什么歧义?”   “这句话可以接在这个问题后面。”   蓉蓉的脑内出现了如下场景。   杨科顶着一张苦主的脸,指着对面的人质问:“你为什么要抢我的女朋友?”   “同志,想要生活过得去,总要头上带点绿。”蓉蓉扣上衣服,起身拍了拍杨科的肩膀。   杨科:“你自己明明是有……的。”   蓉蓉:“因为别人的骑起来更爽啊!”   “呸呸呸,你在干什么啊!”蓉蓉差点连人带车一起翻倒在地。   “你好像又进入了能让旁边的人为所欲为的神秘状态。”杨科收回手上的冰红茶。   “为什么会随身带着冰红茶啊!你们有钱人也喝这个吗!”   “这是给你的鼻子准备的。”   “……&……¥#@!#¥%”   五分钟的自行车路程,蓉蓉今天一共骑了二十分钟。   上午第五节课,蓉蓉实在撑不住了,睡倒在桌子上。老师的目光紧随而至:“马蓉蓉同学,回答一下昨天老师上课留的思考题。”   蓉蓉:“zzzz……”   “马蓉蓉!”   “……”   “下课后到数学组办公室来!”   吃饭时间,蓉蓉独自回到教室,其他同学都去吃饭了,教室里只有杨科一个人坐在座位上调试手表。   “你……”蓉蓉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杨科抬起头:“我怎么了?”   “负心汉,陈世美!霸道校花早上跑到我家来叫我起床和我一起上学这种剧情后面,难道不应该是校花霸气地解救上课因为回答不出问题而被老师刁难的我吗!为什么你会不按照剧本来!”   杨科被问得愣住了:“你的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好想开瓢看看。”   蓉蓉后背发凉,仿佛杨科已经手持寒光四射的手术刀对着她的头比划,赶紧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不要啊。”   “上课的时候我在测试你被老师批评时的电波。”   “完全不能做朋友啊。”   “好像你思考的方式与众不同。”杨科用一根手指的指背在下巴上来回摩擦,“可能应该让你多做做难题,测试一下做题时的电波。”   蓉蓉看见了未来脸色憔悴,形容枯槁,行吟泽畔,沉湖自尽的自己:“不不不不要过来……”   说好的霸道校花爱上我变成了科幻画风,最后又变成校园青春励志画风。   在蓉蓉脑内,杨科以“要获得完美契合超电磁炮的电磁波”这个听起来非常站得住脚的名义,对她进行一天二十四小时的贴身监管之实,最后的目的一定是名利人三丰收。   唯一悲催的是,她原本用来看动画看小说看cos视频玩galgame的时间全部被霸道校花占用来监督她锻炼和学习。   “不过我相信风雨之后会有彩虹的。”   “啊?”低头看书的杨科被她惊动。   “就是说,我的汗水最后能浇灌出爱情的鲜花。”   “……”杨科对自己被世界科学家联合会称赞不已的大脑产生了怀疑,不然的话,为什么完全连接不上这家伙的脑回路?   “我以为能过上和学霸的没羞没躁日常,结果世界画风突变成了科幻战斗系列,我以为能过上扛着火炮在枪林弹雨中自由穿梭的热血生活,结果世界画风突变成了吊车尾奋斗日常。”   “你也不算成绩特别差吧。”杨科推了推刚戴上的眼镜,“这个架在鼻子上很不习惯。”   “不不不,不要摘下来,是你答应我学习两个小时后给我看眼镜娘福利的。”蓉蓉在杨科面前已经完全放飞自我,不在乎形象了。   而且……似乎也不在乎性向了。   杨科皱了皱眉:“搞不懂你的脑回路。”   每次看到她盯着自己,蓉蓉都会感觉毛骨悚然:“不要想着怎么开瓢啊,我没什么好研究的。”   出乎意料的是,杨科立刻回答:“开瓢之后,我不会缝。”   “不要在晚上提这种恐怖的事情!”   “所以把你当做活体实验对象饲养起来是很重要的。”   “喂!不要擅自这样定义我啊!”蓉蓉在惊惧之后,突然脸上现出痴汉笑容,“hihihi,难道你是想玩主仆play?没想到你有这种鬼畜的性癖。”   杨科:“……”又来了,丝毫不能理解的话语。   某不科学的超电磁炮   说得没错。风雨之后,一定会迎来彩虹。   杨科道:“更科学的说法是有一定几率观测到彩虹。”   坐在大佬附近的蓉蓉瑟瑟发抖:“不要在这时候打岔啊,我现在很方。”   当期中成绩被老师一个个发下来的时候,蓉蓉看着手中的成绩,突然收起了平时让杨科费解的或兴奋或激动的奇怪表情,低下头,耸起肩膀,露出了一个她从未想象到过的微笑。   慢慢的,蓉蓉的眼里出现了一层薄薄的泪水。   她保持着这个表情过了十秒,侧头问杨科:“你拍下来了没有?”   “啊?”   “我刚才的表情。动漫经典,宅男最爱,含泪的微笑。”   “……”   “我特意停留了整整十秒钟啊!”   “估测时长:十点七秒。”   换蓉蓉无语:“……”   根本聊不到一起去的两人相互凝视着。   杨科打破了沉默:“考得很好?”   “比上学期期末不知道进步了多少。”   杨科皱了皱眉:“怎么可能不知道进步了多少?小学算术没学好?”   “……”看吧,没几句话就要出现一次代表其中一个人被噎住的省略号。   “这是一种幽默吗?”   “……”   杨科还在用怀疑的眼神biubiu地飞她,蓉蓉连忙转移她的注意力:“你呢?考了第几?”   “比上学期期末不知道退步了多少。”杨科用说冷笑话的表情道。   “啊?”蓉蓉心中的罪恶感油然而生,“真的吗?退步了很多?”   不会是因为帮助自己而拖了杨科的后腿吧。蓉蓉伸出手:“让我看看。”   几秒后,从蓉蓉的位置上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吼叫:“你在逗我?从第一跌落到了第二,你告诉我不知道退步了多少?二减一等于多少?”   “一。”   “一加一等于多少?”   “二。”   “……”蓉蓉瞪着她,叹了口气,“大佬的世界我不懂。原来退步一名叫做不知道退步了多少啊。”   杨科低头做作业。   “你难道是完美主义者?比如说成绩不保持在第一名要被家长打断腿或者自己想去跳楼的那种?”蓉蓉不知联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出担忧。   校园小说或者动漫里经常出现的这类角色,她们无不外表美丽,成绩优异,性格或高傲或无口,身边没有一个朋友,但其实撬开她们坚硬的外壳,就能发现她们柔软的内心。她们大多有着常人难以想象的高贵出身和悲伤童年,内心渴望被关注被关爱,却幼稚地用难以接近的外表保护自己,其实是怕会受到伤害。   杨科,容貌美丽,身高一米七二,成绩非常优秀,是全校闻名的学霸,而且还有另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xxx。因为是国家一级机密,所以不能告诉别人。她继承同为科学家的父母的遗志,从小接受非人的体能、智力训练,缺乏和同龄人交流的能力。   想着想着,蓉蓉流下了伤心的泪水:“没想到你的过去是这样的……对不起,我会竭尽所能许你一个幸福的未来!看着我坚定的眼睛!”   杨科:“让我看这双左眼4.6,右眼4.8的眼睛有什么事?”   营造的感人气氛瞬间破灭:“……”   “我父母还健在,都不是科学家,从小没有接受非人的体能和智力训练,和同龄人交流的能力也还可以吧。”杨科说到最后一点的时候,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我不是没有朋友的人。”   蓉蓉眨了眨眼睛。   “你是我的朋友,我承认。”   “你被我敏捷的才思、坚持的个性征服了吗?”   “因为在你发呆的时候可以把冰红茶的吸管□□你的鼻孔里。”杨科微笑起来,“很好玩。”   “……”蓉蓉举起了手,“老师,这里有一个问题少女。”   没有老师出现。   “咦?老师呢?”蓉蓉环顾四周,大吃一惊,“不仅是老师,其他人呢?怎么都不见了?难道……我们现在进入了学校里世界,即将探索发生在这所学校的成年秘事。1923年,学校由一个富商创立,投资上百万,然而,请来的包工头为了私吞很多的钱财,拖欠农民工的工资。愤怒的农民工将包工头叫到了学校新建的天台上……”   杨科道:“因为已经放学了,其他人都走了。”   “……为什么没有人早告诉我的!”   “一起回家吧。”   两个少女走在放学后空空荡荡的走廊里,不远处食堂传来的打闹声冲散了因空无一人带来的寂静氛围。   春天快要过去了,春天的花和夏天的草在楼下的花坛里茂盛地生长着。   “蓉蓉,我喜欢你。”   “啊?啊?我又在幻想了吗?冰红茶呢?”蓉蓉习惯性地伸手摸自己的鼻子,却没有摸到。   手被杨科拉住了。   “是现实。我喜欢你。”   “……”蓉蓉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脸上。   这是一个阴谋,她想。   一切都太美好了。邻后座的冷傲学霸,因为莫名其妙的科幻原因和自己产生了关联,温馨友爱的校园日常,努力之后获得的进步和同步收获的爱情。   “刚才收到了一个月来最好的电磁波。”杨科看着表说道。   “啊?”   “今晚八点来我家。”   “啊?”   “我说,今晚八点来我家。你合格了。”   “什么合格?作为你的女朋友吗?”   “……作为超电磁炮发射员。”   “啊?”   “可以发射超电磁炮了。”   “啊?”   披着科幻皮行着日常之实的日子,到此为止。   某不科学的超电磁炮   In the cold and plain living room, Matt is sitting in his chair. His eyes don’t shine anymore. He looks extremely old and weak. Today is his birthday, and he is by himself. The only thing that he has been doing all day is thinking about how sad and lonely his life is. As he was looking at some old pictures, he found one special with him and his friends from college. This picture brought back the days when he had friends and his life was full of happiness. Also, it brought him a sad memory. This memory happened forty years ago, during his last year of college.   Throughout college, Matt had a friend named Mark. Mark was tall and skinny. He wore thick glasses. He was shy, smart and responsible. Also, Mark didn’t have as many friends as Matt had. He considered Matt as his best friend. As good friends, they knew everything about each other, and they hung out. Also, they overcame many problems together. They were really good friends.   On his twenty-fourth birthday their life changed. On the night before his birthday, Mark called Matt, “Hi! Matt,” his voice sounded strange. He continued, “ I have an important project to work on. I’m having some problem with this. Maybe, you could come over and help me with it giving me some new ideas. Could you” Matt asked, “What time” Mark kept in silence for a minute, and then he said, “At 8 pm. Is it good for you” Then Matt answered, “OK! See you later.” At that night, it was Matt’s birthday. So, he didn’t want to spend his birthday helping Mark with his project. Matt went to a club with some other guys.   The next morning, Matt noticed that Mark was acting differently. When he went to talk to Mark, Mark ignored him completely. He left the classroom without saying one word. As Mark was walking away, Matt said in an angry voice, “You are selfish. You are just thinking about yourself. I was having fun on my birthday. Why can’t you understand it”   标准答案   One possible version   While he was saying it, Mallory, one of his classmates and friend, stood up and started to say, “How can you say such thing to Mark You don’t know what happened! Last night, he called you many times, but he didn’t get any answer from you. He worried about what was going wrong with you. He took his car and drove all night looking for you. He looked at the hospital, the jail, and bars ……” Matt started to apologize to Mallory and to himself, saying, “Why did he do it He could work on the project by himself, and ……” At that time Mallory spoke angrily, “Shut up! He had prepared a surprise birthday party for you, and we waited for you or for a call all night long.”   Tears fell from his eyes. Matt didn’t know what to say or what to do. Before he said anything, Mallory had left the classroom. He sat down and stayed there for a long time. He looked around the classroom. It was cold and plain without his friends. It was empty, just like his living room now.   极夜轨迹   Steve, a twelve-year-old boy, was about to be lost forever , by the U.S. education system. Remarkably, he could read, yet, in spite of his reading skills, Steve was failing. He had been failing since first grade, as he was passed on from grade to grade. Steve was a big boy, looking more like a teenager than a twelve year old, yet, Steve went unnoticed…… until Miss White.   Miss White was a smiling, young, beautiful redhead, and Steve was in love! For the first time in his young life, he couldn’t take his eyes off his teacher; yet, still he failed. He never did his homework, and he was always in trouble with Miss White. His heart would break under her sharp words, and when he was punished for failing to turn in his homework, he felt just miserable! Still, he did not study.   In the middle of the first semester of school, the entire seventh grade was tested for basic skills. Steve hurried through his tests, and continued to dream of other things, as the day wore on. His heart was not in school, but in the woods, where he often escaped alone, trying to shut out the sights, sounds and smells of his alcoholic home. No one checked on him to see if he was safe. No one knew he was gone, because no one was sober(清醒的) enough to care. Oddly, Steve never missed a day of school.   One day, Miss White’s impatient voice broke into his daydreams. “Steve!!” Startled, he turned to look at her.   “Pay attention!”   Steve locked his gaze on Miss White with adolescent adoration (青春期的爱慕), as she began to go over the test results for the seventh grade.   “You all did pretty well,” she told the class, “except for one boy, and it breaks my heart to tell you this, but……” She hesitated, pinning Steve to his seat with a sharp stare, her eyes searching his face.   “……The smartest boy in the seventh grade is failing my class!”   She just stared at Steve, as the class spun around for a good look. Steve dropped his eyes and carefully examined his fingertips.   After that, it was war!! Steve still wouldn’t do his homework. Even as the punishments became more severe, he remained stubborn.   “Just try it! ONE WEEK!” He was unmoved.   “You’re smart enough! You’ll see a change!” Nothing fazed him.   “Give yourself a chance! Don’t give up on your life!” Nothing.   “Steve! Please! I care about you!”   Wow! Suddenly, Steve got it!! Someone cared about him? Someone, totally unattainable and perfect, CARED ABOUT HIM??!!   Steve went home from school, thoughtful, that afternoon. Walking into the house, he took one look around. Both parents were passed out, in various stages of undress, and the stench(恶臭) was overpowering! He, quickly, gathered up his camping gear, a jar of peanut butter, a loaf of bread, a bottle of water, and this time……his schoolbooks. Grim faced and determined, he headed for the woods.   The following Monday he arrived at school on time, and he waited for Miss White to enter the classroom. She walked in, all sparkle and smiles! God, she was beautiful! He yearned for her smile to turn on him.   满分25分   paragraph 1:   It did not.   Miss White, immediately, gave a quiz on the weekend homework.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paragraph 2:   He discovered that he could understand and retain knowledge,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极夜轨迹   --- the first chapter---   原版(正经的)故事梗概:从前有一个十二岁的学渣名叫史蒂夫,他懒得学习更懒得做作业。尽管他身高很高(外表很显眼的意思),但仍然没人注意他。直到有一天……一个姓白的老师(怀特吧喂!)来到了他的班级。   那一天,史蒂夫感觉自己恋爱了。   ……然而恋爱什么的并没有什么卵用,他依然是个怠惰的差生。有一次考试他考得异常之萎,引起了白老师(怀特老师啊喂!)的不满,于是白老师(这个梗你还要用几次啊!_(:з)∠)_)找他喝茶。不管怎么好说歹说都没有戳中史蒂夫的□□,但当她无意中说出自己很在乎史蒂夫的时候,史蒂夫的基佬之魂觉醒了(什么奇怪的东西混了进来!)。他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毕竟他可是mc世界徒手碎大石的大佬啊,小僵尸小蜘蛛小白纷纷拜倒在他的短裤下,随便追求个初中女老师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   ------接下来是读后续写段落   日常性转故事梗概:   从前有一个差生她名叫星野,她沉迷游戏不能自拔,懒得学习更懒得做作业。日复一日地怠惰,尽管她外表不错但仍然很不起眼,没人关注她。直到有一天……选考成绩来到了她的班级。跟预料中一样,她用笔和试卷完成了一次核爆。当晚她想不开想要离开这个世界,这个没有人在乎她没有未来可言的世界。   这样想着,她进入了梦乡。   ……   ------接下来是作者脑洞时间   史蒂夫-星野 white-白默   极夜轨迹   一阵风从敞开着的窗户里吹进来,顺便拂过坐在后排窗边的星野的额发。散落下来,盖住一半眼睛的过长刘海被微微撩起,露出了她因过度疲劳而缺乏神采的双眼。   星野用手背抹了抹眼眶下的青黑,继续低下头作出认真听课的模样。   绵密的白云在仅能获得的一方视野中慢慢移动,渐渐遮住了阳光。   星野坐在教室的左后方,远离门靠窗的一边。正如位置暗示的那样,她是个不起眼的吊车尾学生,虽然成绩不佳,但好在行为安分,为人沉默,并不引起老师注意。   也正因如此,她的内心渐渐被惰性和孤独侵蚀,隐藏在一贯软弱内向的外表下的变化,连最亲近的父母都未曾觉察。   就这样,从高一开始,星野的成绩逐年下滑。   外人看到的是她貌似不变的努力,只有她知道,原本回家后认真看书的时间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以查资料为由,整夜整夜地玩游戏。书本上的内容已经无法在她的心中留下任何哪怕微弱的印象,花团锦簇的游戏世界成为了她的内心世界。   “星野,妈妈知道你一直很努力学习,这次没考好并不重要,只要你坚持下来,就一定能……”   “嗯。”   像每个对自己差强人意的成绩感到抱歉的女儿一样,星野低下头,挡住因熬夜玩游戏而微微发红的眼圈。   对于每个吊车尾学生,有这样善解人意的家长,不仅不会在自己考砸的时候破口大骂或是冷漠以待,还反过来理解自己、安慰自己,应该都是值得高兴的事吧。   可是,她知道这不是自己想要的。   这样看似温情,实则隔着距离的话语,无法打动她怠惰腐朽的内心。   父母根本不了解真正的她。他们安慰的是那个行为符合常理的,存在于想象中的“星野”,一个持续努力学习却一直无法获得好成绩的学生。   如果可以,她甚至希望他们言简意赅地直指她最阴暗最隐秘的内心。   “每天晚上你究竟在干些什么?学习效率很低吧?你的努力都是装出来给我们看的吗,如果是这样,那还不如不要去学校了!”   类似这样,一点也不温柔解意的话,她想听到。   在学校里也是一样,从一开始的有人能一起吃饭、一起回家到后来的独来独往。   开始玩游戏之后,她的兴趣日渐转移到那个虚幻的二次元世界中,与昔日好朋友的共同话题变少了。   “我昨天,咳,双休日不小心搜到了一个单机游戏,然后试玩了一下,感觉很有意思。里面的男主角一个人脚踏十几条船,由玩家来操作他的每日作息、安排行程表来使他不翻船。里面有一个女主角是个病娇,查岗查得超级严,还偷偷跟踪男主的另一个高中生女友……”   “星野?”一直沉默着的好朋友出声打断她。   “嗯?对不起,这个剧情以前从来没见过,就忍不住滔滔不绝了……”   好朋友向她露出“善解人意”的微笑:“没关系。”   “……”   “……”   两人默默走路,沉默像胶布粘住了星野的嘴,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即使聊天也会只剩下尴尬。   次日,再次在路上遇到好朋友,除了打一声招呼之外,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一天一天,每次在她忍不住谈起有关游戏的话题,说到兴头上,都会看到好朋友不耐烦的侧脸。直到她终于失去了继续来往的信心。   “对不起,明天开始,我还是一个人吃饭吧。”   “……”   “别想多,我只是想早点回教室而已,一个人会比较灵活。”   现在想起来,好像那次是她最后一次和好友对话。   以前的“好朋友”,在路上见到只能匆匆绕道避开,实在避不开,一定要打照面的时候,点点头就从身边走过,也不知道自己那可以忽略不计的示意对方有没有注意到。然而,也不再有直视对方的勇气了。   反正没有人能理解,自己发起的话题,自己迷恋的游戏,很多时候都不被现实中的同龄人所熟知。熟悉的人或许还会忍耐她的喋喋不休,不熟悉的人更是连发起话题都做不到。   “今天又没有跟同学说过一句话。”   某一天快要放学的时候,星野在课桌下面刻了一道划痕,“以后有哪一天没有跟同学说话的话,就在这里做一个记号吧。”   一个人行动也没有什么不好啊,不是自由自在、不受拘束吗?   朋友……不需要了。   “唉……”好不容易挨到下课,星野趴在课桌上假装睡觉,把脸埋在臂弯里睁着眼睛数课桌下面的陈年划痕。   每天早上上学、开小差、假装听课、放学回家打游戏……   无限循环的无聊日子究竟还要多久才能结束?   或者……   什么时候会出现一个真正了解她、理解她的人呢?像游戏里女主角宿命注定的另一半一样,从天而降的神秘少年,向被困在孤独中的她伸出手,承诺:“以后,你不再是孤独的一个人了。”   “如果我是游戏里的角色就好了,只需要脚本作者动一动笔,就能让我的命定之人来到身边。”星野日常天花乱坠地想。   ……   上课铃响了。   这节课是班主任的课,而当她站在讲台上时,并没有争分夺秒地立刻打开ppt,而是拍了拍手,将全班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   “今天有一位新同学转入我们班,她非常优秀,之前一直在外国读书,坐今天早上的飞机回国,刚刚赶到学校。在正式开始上课之前,我们请她做个简短的自我介绍。”   星野的思绪顺着操场上的篮球拍击声飘荡在风中。   所谓从天而降的命定之人,如果是魔幻背景的游戏,那就一定是出现故障的魔法阵错误召唤出的异世界少年;如果是都市背景的游戏,那就一定是突然回国的女配;如果是校园背景的游戏,那就一定是突然到来或回来的转学生、休学生……   转学生?刚回国?   等等,老师刚才说有一个转学生来到了班上?   星野立刻将目光聚焦到正跨上讲台的少女身上。   高高扎在脑后的单马尾,银白色的发梢处显然留有染发的痕迹,左眼下面有一颗泪痣。她身高大约在一米七五左右,身材瘦削,单肩挎着一个巨大的双肩包。走起路来,长长的双色马尾在身后摇摇晃晃。   “我叫白默。白色的白,沉默的默。”她向台下鞠了一躬。   教室里稍稍沉寂了一会,似乎在等待下文。   白默静静看着台下,一言不发,周身围绕着一种名为高冷的气场。   “教室里只有最后一排有空位,以你的身高应该没有问题吧?先坐在那里吧。”老师指向星野的后方。   星野回头,那是一张堆放着杂物的桌子,全班发下来的多余卷子和练习册都放在这张桌子上,空出来的地方还叠放着自己几天前的零食盒子。   白默的目光瞟到那堆谜之杂物上,紧接着扫过星野的脸。   可能是出于心虚,星野向前桌大兄弟的身后缩了一下。   白默把书包“哐”地敲在椅子上,连带着桌上的试卷和盒子都跳跃了一下。   “……”星野收回原本对着她走过的方向的视线,缩了缩脖子。   这个转学生,给人很不好相处的感觉。   星野脸上,慢慢浮现了一个微笑。   不过这和游戏剧情如出一辙的出现方式,让她觉得,对方带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   极夜轨迹   见星野迟迟没有动作,白默干脆转过身来,向她勾了勾手指。   “……”神秘转学生美少女的意外邀约,对玩遍galgame的星野来说再常见不过了。只不过现在被邀请的从不良少年男主角变成了自己这个吊车尾少女而已。她仿佛能够看到面前屏幕下方出现的两个选项:   跟上她。   自己回家。   选择跟上当然是进入神秘美少女线,自己回家可能转入其他目标攻略线或者面对孤独终生结局。   所以她当然是选择……   “跟上。”在星野疯狂脑内的时候,白默无声无息地来到她身边。此时教室里的人已经寥寥无几,白默用略微压低的声音冷冰冰地说道:“不然的话。”   就杀了她?   用余光瞥到突然抵在脖子上,用校服领子遮住的东西竟然是刀片,星野僵直脊背,拿起空瘪的书包,装作十分自然的样子道:“我们走吧。”   见星野站起后,白默收回手,转身走在前面。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教室,踏上了通往楼上的阶梯。   楼道里回荡着脚步声。   “她这是要带我去天文台的节奏?”星野飞速在心里回忆自己从幼儿园到高中得罪过的同学里面有没有姓白的,然并卵。她又拼命回忆自己从幼儿园到高中有印象的同学中有没有人有出国经历的,然又并卵,只有一个小学时候肥头大耳的男同学。   “除非他先去泰国来了一刀,又去韩国来了一刀,否则是不可能长成……这样的。”星野安慰自己,“不对,我根本没和他说几句话啊。”   两人在三楼转了一个弯,走上通往天台的最后一层楼梯。   星野下意识回头看了一下。   就在这一瞬间,白默停下脚步:“想跑的话,就试试看。”   “……”星野立刻表明立场,“我才不会……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她左手迅速握上扶手,三格三格向楼底下跳。   “咣!”   刀片是擦着星野的脖子划过去的,斜线向下,直直□□对面的墙面里。星野脖颈处顿时渗出一些液滴,先是有一丝丝的痒意,之后才传来细微的疼痛。虽然不用摸也知道是血,但她还是用手指抹了一下。   星野把整个身体向后转,稍稍抬头看着上方背光的白默。   “只要对准你的后颈,我相信它会至少有四分之三进入你的皮下。”白默缓缓抬起手,不知是怎么虚晃了一下,五根手指间夹着的四个刀片以四个角度反映着夕阳。   星野攥住扶手的手紧了紧,又松开了,垂到腰侧。   “不用这么紧张,按照我说的做,我保证不会再发生任何伤害你人身安全的事情。”白默甩了一下马尾辫,“理解的话就向上走两格。”   星野照做。   “现在去把刀片拔下来。”白默抬了抬下巴。   “……”   看到刀片□□墙面的深度时,星野确定了刚才那句四分之三绝对是谦虚得不能再谦虚了。只要学校的墙不是豆腐渣,只要白默想要伤害自己,刚才的一瞬间就可以达到目的。绝对是穿透而过,丝毫不拖泥带水。   “拿着它能放松一点了吧。”   “反而更紧张了。”星野并不直视白默的眼睛,一步一步走上台阶。   “我不太擅长表达自己的意思。”白默打开了天台的门,“你讲个笑话缓解一下气氛。”   “……”那个在教室里众星拱月温柔得体的人和现在这个尬聊狂魔真的是同一个人吗?星野想笑一笑,却只牵动一边嘴唇抖了抖。   白默好像真的想听笑话,安静地等着。斜阳映着她的脸,与身体成角度的阴影让她看起来像画师笔下的人物。   星野咽了一口口水:“……诚哥战斗过的地方?”   “嗯?”   “那个,你想要哔哩哔哩吗?”   白默的表情告诉星野,她一个字都没有听懂。   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星野看着她的脸色道:“都是游戏里的梗,你不知道也很正常。其实我也觉得一点也不好笑,毕竟……我是个游戏宅啊。”   “一个人说着没有人听得懂的笑话,是很寂寞的一件事。”   “啊?”   白默的头仰视着斜前方,似乎回忆起了什么人,露出怀念的微笑:“我以前的一个同学也算是个沉迷游戏的家伙,思考的方式和其他人完全不同。因为知道这一点,他做出什么事情,我都不会惊讶。因为,让他知道自己是孤独的,那样太残忍了。”   从门里漏进来的阳光给白默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色。   在这样的气氛下,星野提前两步走上台阶,把白默甩在身后,遮掩了自己微微湿润的眼眶。   这种孤独,原来有人能懂啊。   不知道白默是怎么看待她的,也不知道白默为什么叫她出来。不过,她有了一种想和对方成为朋友的冲动。   两个尴尬无比的笑话似乎真的起到了缓解气氛的作用。白默是这样的人的话,或许真的能成为她的朋友。   夕阳西下时分,操场上打篮球的男生的笑闹声从教学楼另一面传过来。从天台这头望下去是一片湖泊,湖上的石桥和湖边的绿竹伫在琥珀色的水上。   “下午四五点,在这里可以看到学校最漂亮的景色。”白默从书包里取出照相机和折叠三脚架,“我想请你帮我拍一张照片。”   “一张照片而已?”   “一张是个虚数。当然要多拍几张。”   星野觉得她自称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意思完全没错,除此之外,还不擅长接收别人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这个只是因为想让我拍照片?”她摸了摸开始凝血的伤口。   白默解释道:“我性子很急,别人不照我说的做我会特别着急。”   “这就是你拿刀威胁我的理由?”   白默默默亮出指间的刀片:“拍照。”   “……”好吧,性子不仅急,而且还很耿直。   两人调整了站位,白默站在栏杆前,凝神望着天空,星野扶住相机问:“这个姿势就行了吗?”   “等一下。”白默思考了一会,转身把撑住栏杆,用背影对着镜头,“可以了。”   “嗯?要背对着我拍吗?”   “再不拍的话,就请你吃刀片。”   星野用打地鼠噩梦级难度的手速连续按下快门,照相机发出一连串“咔咔咔咔”声。   “够了。”白默回过头来。   星野呼出一口气,招招手让她过来:“手指都麻了,你自己看看吧。”   白默用手指扣住旋钮,照片很快地一张张翻过去。几十张照片像动画一样,把白默回头的动作完整地记录下来。   “拍多了?”   白默摇摇头,再次从头看了一遍:“我会把照片洗给你的。”   “我没听错吧?洗给我干什么?”   “送给你啊。”   “为什么?”   “……”白默沉默了一下,似乎有意避开了这个话题,“当做送给以前同学的礼物吧。”   星野干笑两声:“是不是因为国家不同,我觉得我跟你思考的方式不太一样。”   “也可能是因为你游戏玩多了。”   “……好吧。当做是替你的老同学收着。”星野拍了拍自己的书包,“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们走吧。”   一起……一起走。   没有说出一起这个词,不过这句话应该自带这个意思吧?   星野的心忐忑地跳着。到底能不能拥有一个真正的朋友呢?一句不经意的话,她都要说得这么小心翼翼。   凝神看着天台下方路过的学生的白默回过头:“你先走吧,我再待一会。”   “嗯,好吧。”星野抿了抿嘴,转身走了。   要不要向她招招手呢?这样没有任何表示地走了,白默或许会感受不到她的善意。   星野在楼梯口回头看去,白默独自站在原地,保持着告别的姿势,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很长。   ……   在星野看不到的角度,她轻轻说了些什么。   “极夜……快要到来了。”   极夜轨迹   参天密林中,衣衫褴褛的少女手脚并用地朝未知的前方逃窜。尖锐的石块和植物短茎上的倒刺挂满斑斑点点的血迹。她的喘息声越来越大,手脚越来越沉重,到后来,几乎是匍匐在地面上不停地向前爬行。透过树叶间隙,可以看见正逐渐昏暗的天幕,像被一只下压的大手,掠夺了所有光线。入夜后,这里将变得难以预料的危险。前方等待她的可能就是死亡,但她绝不能停止前进,绝对不能,因为……她能感应到“它们”就在身后疯狂地追赶自己。   “它们”,是比未知的前方更加未知的恐怖存在。   就在一瞬间,原本还相隔很远距离的“它们”,突然逼近了她!   没有用的吗?假想的敌人有比自己更快的速度,绝对不会劳累的形体和必杀的天性。自己是必死无疑的,不久,这个名叫“星野”的少女就要永远倒在昏暗的丛林里。   在确定自己即将面临毁灭的时刻,人们心里想的会是什么呢?   在所有赖以生存的观念都被推翻的时刻,人们心里想的会是什么呢?   星野操作的游戏角色就叫做“星野”。现在,“星野”正在她的眼前倒下去,电脑屏幕变成一片暗红色。   她闭上了眼睛,长时间盯着屏幕的眼球酸涩不已。   ……   她的心里慢慢升起一个奇异的念头。   “假如有这样一个游戏,操作的游戏角色死亡,玩家本身也会死亡,那游戏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大家会像现实世界中那样小心翼翼,恪守规矩,还是到处弥漫硝烟战火,满脑子都是“kill!kill kill!”,尸横遍野?   漆黑一片的房间,只有窗外的路灯透过拉上的窗帘幽幽射进来。在星野对面的那面镜子上折过千百个角度。   星野的床头有一面镜子。   在众多小说和剧作中,镜子都被视为连接另一个世界的通道。在床头放置镜子,比在床头对面放置镜子,给予夜半惊醒者的恐怖感,有过之而无不及。   镜子本身带来的未知,和视线盲区带来的未知感相叠加,足以将处于无知中的人带入迷途。   今晚……不,是昨晚。星野瞟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显示,2:34。昨晚睡觉之前,她像往常一样关了门,躺在床上,脑海中回荡着白默的话:“让他知道自己是孤独的,那样太残忍了。”   不知为什么,星野从中感受到了一丝共鸣。   在游戏中得到快乐,退出后心里却一阵阵空虚。   游戏改变了自己很多的东西。视野、思维方式、兴趣爱好,还让自己成为了一个不再被人注意的透明人。   “是因为玩了游戏而导致孤独,继而更加依赖游戏,造成了一个恶性循环吗?”   如果是这样,那么全都是沉迷于游戏的她自己的错。   可是,白默却说了那样的话。   “让他知道自己是孤独的,那样太残忍了。”   让她知道自己是孤独的,是她的父母还有曾经的好朋友。换言之,对于还是学生的她来说,这些人就是她所能接触的全部。   父母看起来对她的成绩持接受态度,这接受的背后,其实是对她的漠不关心。   朋友对她报以的沉默,让她一天比一天更深地知道,自己是不被理解的异类。   如果孤独不只是她的错……   白默的话,不就相当于告诉她:“你之所以孤独,是这个世界的错。”   “那么,是世界的错吗?”   “我的成绩这么水,明明一直都有可以谈得来的朋友,却觉得没有一个能真正理解我的,高中之前还很努力,高中之后一直都装作很努力。每天早上起来都想着要改变,但是不愿付出哪怕一点点行动……总结起来,我的人生还真是乱七八糟啊。”   好像被这个世界设定了一样,怎么挣扎都摆脱不了自己既定的人设。   “人生offline简直是世界上最垃圾的游戏了!”   星野干脆坐到电脑前,挪动鼠标弄亮了处于睡眠中的屏幕,在桌面上创建了一个文本文件,取名“人设”。   “姓名:星野,外形:长相普通的高中少女,平胸齐耳短发。性格:做事没有恒心,缺乏决心,软弱内向,自认为生活在孤独中。成绩:吊车尾,偶尔撑上中等。”   想象自己是游戏里的人物,一旦脚本限定了自己的个性和围绕着自己发生的事件,就等于框死了自己的人生。   明明能把自己的弱点全部写出来,却丝毫提不起兴趣反抗的这种感觉,难道还不像是被限定了吗?   星野自嘲地想。   “该睡觉了。已经过十一点半了,明天早读是班主任的,要早点去。”她打了个哈欠,重新躺上了床。不过,这次她下意识地把枕头挪到了床对面。   “半夜醒来看见对面镜子里的自己实在是太诡异了,但是今天我觉得我可以顺利睡到早上天亮。”星野闭上眼睛,眼前再次出现白默的身影,发梢是银白色的马尾辫。   “如果这是白默在脚本里的人设的话,倒是很有特色。”她迷迷糊糊地想着,睡着了。   ……   又醒了。   是被突然在脚边响起的碎裂声吵醒的。   星野睁开眼睛,用手撑着床边坐起来,看见了从无数个方向反射着照进来的路灯光的镜面。   镜子碎了。   刚才的碎裂声像是女人凄厉的尖叫,在紧闭房门的、狭小漆黑的房间里回荡。   不知道离她睡着过了多久。她摸黑打开了电脑,2:10。   “怎么回事?”呆在幽闭的空间里,星野渐渐感受到了恐惧,“镜子怎么会突然碎了?难道……”   难道什么,不言而喻,光是想想那种可能性就觉得脊背发凉。   作为纵玩各种游戏的老司姬,星野的第一反应就是走到门前,摸到冰凉的门把手,松了口气。把手还在,在她玩过的一个恐怖向游戏里,女主角被关在了一个被拆除把手的房间里。接下来试了试门把手,回转灵活,而且确实能打开门。   星野把门打开一小条缝,又立刻关上。她玩过的另一个恐怖向游戏里充满了各种各样的开门杀、开柜杀、豆腐渣地板等即死要素。   做完这两个动作,背靠着门,她把目光投向了电脑。按她多年肝解谜游戏的经验,电脑必定是承载信息量的扛把子物品。她的目光开始在桌面上搜索,不放过哪怕一个看起来跟往常不太一样的文件。桌面最显眼的地方还放着她最近一直在玩的单机rpg文件夹。   任务栏好像也不是空的。星野的目光下移,落在唯一仍在运行的程序名称上。   ……   然后她忍不住玩起了那个昨天忘记关掉的战斗向游戏。   “恐怖什么的,根本就是不存在的。Tan90°。”她忍不住立下flag。   这时屏幕上头顶着“星野”二字的小人倒在地上,画面逐渐变得暗红。   “啊,被怪打死了。”她退出这局游戏,正准备兴致勃勃开启下一局,突然跳出的文本文档占据了整个屏幕,更糟糕的是游戏画面上的怪物不停地闪烁在文档上,就像雪白的画布上凭空出现了极为不协调的存在。   星野的手神经质地一抖,按到了游戏的退出键。整个屏幕卡成黑色的,上面隐隐约约映出她的轮廓。安静的小房间里,她的心跳疾速飙升。   “叮”,电脑亮了起来。   文本文档未命名,上面只有孤零零的两行字。   我在你家楼下。   现在马上下来。   ……   ……   星野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极夜轨迹   漫长的死寂。   ……   ……   “为什么文档的页码条这么短?”星野勉强找回一点游戏大佬的理智,把文档向下拖,直到看见最下面一行落款:   白默。   星野家不大,构造简单,她的卧室斜对面是厨房和餐厅两用的一个隔间,楼下正好是整栋楼的铁门。而自己的房间下面则是正对小区正门,所以一般有人等在楼下的话,都可以从这两个房间的窗户里看见。   她先拉开窗帘向下看了看,那里是一片草丛,灯光照在上面打下一片阴影,并没有人。   平时睡觉的时候爸妈的房间一般都会关着门,就算现在跑出去也不会惊动他们。星野打开房门,踏出一步,却踏空了,身体猛地坠落下去。   “啊……”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正单臂吊在门口,一只手抓住了门前的一小块地板,才得以使身体不坠落下去。   星野回头看去,两眼像是失明一般,只能看见无穷无尽的黑暗。她连忙转回脸来,看得到房间外面透进来的点点灯光。   一边是微弱的光明,一边是无尽的黑暗。   自己的房间,连接着黑暗的虚无,脚下就是那想将她拖进去的深渊。   她的臂力支撑不了太久,手心开始出汗了。星野把手向里探去,试着撑起身体,一只脚挣扎着抬高到地面上。就这样一点一点爬到了地板上。   “……”   就在上来的瞬间,她的房间突然变得灯火通明。过于明亮的光使她习惯了黑暗的眼睛变得有些迟钝。   怎么回事?   闭上眼睛三秒后,星野适应了突如其来的光明。房间里的摆设完全发生了变化。空间大了一倍不止,显得空空荡荡。原本靠墙的单人床放在了房间的右下角,白色被子下面微微隆起,一侧被掀开一个角,如同躺在床上睡觉的人刚刚才掀开被子起身离开。然而,渐渐地,有什么暗红色的东西从被子里渗透出来,隐隐约约的腥味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那是什么?   极度恐惧,却深知必须做些什么的星野没有选择立刻从房间里出去,而是一步一步走向床铺,伸手掀开了被子。   “啊……”她用手捂住嘴,硬生生把将要出口的尖叫压回喉咙里。   一个盛满了人的骨肉的盘子,满溢的鲜血被被子吸收了一些,印出可怕的血色。   就在同一瞬间,房间的门啪地一声自动关闭!   令人窒息的安静中,只能听见时钟秒针走动的哒哒声。星野按住狂跳不止的心口,抬头向挂钟看了一眼。   七点整。   明明是凌晨两点多,这台错误百出的挂钟却在不知疲倦地走着。在自己身边发生的变化,那么让人不可思议。   星野按着发疼的太阳穴,极力让自己镇静下来。现在唯独不能停止的就是思考,思考从险境中脱身的办法。   “这个场景,做得像个推理游戏一样。”星野把被子重新拉上,不再去看里面让自己恐惧的东西,安抚着自己的心跳,开始仔细地环顾四周。   房间中心处放置着一张方桌和一把椅子,桌上有一台电话,一张便签纸和一支笔。右上是房间的门,门把手上方有一个四位数转动密码锁。门旁边的墙上挂着另一只钟和一台空调。钟指示着七点半处,然而已经不会动了。床头正对着的前方是一个大型立柜和一个保险箱,在那个显示七点钟而且还在不断走动的挂钟左边,有一个被旧报纸塞住的通风洞,似乎是用来连接空调的。这些就是这个大房间里所有的摆设。   目前房间里最明显的信息当然是暴露在书桌上那张便签纸了。   星野拿起便签纸,上面写着七个符号。   “3*21*9%”   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说是门的密码的话,难道是要计算出这个算式的答案吗?本来可以心算的,但是大脑极度僵硬,为了确保不算错,星野只能用笔刷刷写下几行算式。   “答案是5.67。”   三位数字,不管怎么说都凑不齐房门的四位密码锁。   “这个小数点难道也要用一位数来代替吗?那么用什么呢?难道是0?”   要试试看吗?   星野摇了摇头,拍拍自己的脸:“不要太心急了,再找多一点的线索吧。”   她在便签纸反面记录下自己现在拥有的信息:   1、同一房间里的两个挂钟,其中一个能走,另一个停在七点半;   2、3*21*9%,并不是房间门的密码;   3、被子里的人骨;   桌面上还有一台电话,不知道能不能用,显示屏上没有显示任何东西。她拿起听筒放在耳边,居然听到了等待呼出的“滴——”声。然而,她试着按下自己丢在家里的手机号码后,却没有任何反应。   “这台电话好像能拨打,但是不知道怎么拨出。”星野在便签上写下第四点。   接下来是大立柜和保险箱。铁制保险箱上生了不少锈,闻起来有股像血腥味似的铁锈味道。重量不是很重,星野把它搬起来颠了颠,里面传出金属撞击箱壁的沉闷声音。   里面装了什么金属制的东西,很可能是某样工具。但是保险箱上也有一把密码锁,位数是六位。星野暂时放下保险箱,走向旁边的大衣柜,衣柜上上着锁,需要用钥匙打开的那种。   “对了,衣柜的顶端会不会有什么有用的东西?不然这个房间里为什么会出现椅子呢?”玩过很多解谜类游戏的星野立刻想到这一点,她登上椅子,果然在积满灰尘的衣柜顶部发现了一把小钥匙,正好和衣柜上的锁配合。   星野将钥匙插.进了锁眼内。   “咚咚咚。”   这时突然响起敲门声!不多不好正好三下的敲门声,偏偏每一下中间都间隔了几秒,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听起来分外诡异。   星野的动作停滞了一下。   “咚咚咚。”   门又响起来了。   外面有人?   沙沙沙。   这次是离她不到十厘米远的地方传来的抓挠木板的声音。   “!!”   从衣柜里面传出来的……   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破门而出的未知生物。   星野连忙拔出钥匙,扔到一边。所有的声音顿时平息下来。   好不容易找到了突破口,却又被斩断了线索。所有已知的东西像一团乱七八糟的毛线,现在唯一能指望出现线头的地方,只有她不愿靠近的床了。   用一只手大致捂住会看到不该看的东西的方向,只留出视线下方的视野,星野慢慢掀开被子,吞咽了一口口水。“这是什么?”   刚才的动作可能使盘子发生了一点点的位移,鲜血染出的被单出现了一小块层次。不,不是被单。仔细看的话,能够看出那是一张纸的轮廓。   星野忍住恶心抽出了纸。   “推理社的十名成员,欢迎你们来参加由两位社长组织的本次社团活动,下面请利用这里所有已知的线索走出最初的房间。时长半个小时,如果半个小时还未能顺利找到出路的话,请用桌上的电话拨打所给号码。祝你们游戏愉快。”   下面的署名是王梓鉴,1997年7月3日。   “推理社的活动?1997年?所以我现在是在一间二十年前的房间里?”一下子知道了过多的信息,反而不怎么能够接受。“怎么可能?二十年前制作的密室里,怎么会有这么新鲜的血液?而且……盘子里的骨肉并不像是假的。”   “不对,也有可能是动物的血。但是这新鲜程度却不是能造假的。”星野再仔细读了一遍纸上的话,“‘所给号码’指的是什么?是只有当时的十个成员才知道的某个号码吗?”   现在的时间是七点二十四分,快要半个小时了。   既然说是“所给号码”,如果号码能在房间里找到的话……   3*21*9%。   把数字和字符看成是完全一样的符号,正好是七个,七个数字就是一个座机电话号的长度。   极夜轨迹   3*21*9%。   星野再次端详这组字符。不是一个连乘算式的话,里面的乘号和百分号也代表着某个数字。那么,怎么把这些符号和数字联系起来呢?   “对了,是电脑键盘。”   台式电脑键盘上面的数字键,每一个都可以再打出一个符号。   “正好我很熟悉电脑键盘,毕竟是个游戏宅啊。”星野快速在3*21*9%的下面写下对应的数字,“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3821895。”   她用电话拨打了这个号码,听筒内传来了正在连接的间断提示音。   “是星野吗?你在哪里?”   另一边传来了有点熟悉的声音,对方似乎很焦急,语速飞快,不给星野回答的机会,立刻接下去道:“我本来已经赶到你家楼下了,但是你不在家里。不管你现在在哪,都不要慌张,马上告诉我你周围的环境如何,我会想办法来找你的。”   到她家楼下了?   “白默?”   “是我。”   “我现在在一个房间里,房间很大,在这里发现了一张纸,写着1997年推理社的活动信息……”   “大概知道了,我马上过来。房间里待的时间不能超过三十分钟,如果时间快到的话就不要开保险箱了,直接从……”电话突然被掐断了。   Time’s up。   快要三十分钟了,现在是七点二十六分。白默刚刚说的保险箱是什么意思,还有直接从什么?这个房间难道有除了门以外的出口吗?   星野下意识去看挂钟。   “不对,那只已经坏了……啊,空调与墙壁的连接处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空调下面的螺丝已经很松了,星野站上椅子敲了敲空调外壳。“这个声音,里面是空心的?”   如果把空调拆下来的话,应该就是房间的另一个出口了。四个螺丝都用手拧开,应该不会太难吧?   不过,刚才有什么地方被忽略了呢?   保险箱的密码是六位数。如果这个密室真是按照传统推理游戏制作的话,那么里面所有的信息应该都是有用的,尤其是数字,绝不可能出现和解谜毫无关系的数字。   除了那串表示电话号码的符号外,唯一能找到的数字就是日期了。1997年7月3日。   保险箱的密码,是970703吗?   “咔哒。”   保险箱开了。里面放着一把螺丝刀和一本笔记。   没时间看笔记了,星野用最快的速度拧开空调外机,带着笔记本从墙上仅容一人通过的方形洞里爬了出去。   ……   1997年5月11日。   我的游戏就快要编写完成了。里面的环境和人物很大程度上来源于我的学校,我的同学。   总是披着到肩膀的头发、穿着长裙的少女,带着红框眼镜的同班同学,还有马尾辫的末端是白色的女同学,其实都来自我的朋友。   虽然我跟大多数人没什么好聊的,但是社团里的朋友们还是很期待我的游戏的。   我迫不及待想看到他们操作它的样子。   ……   接下来的三天都熬夜吧。   ……   1997年5月14日   游戏制作完成了,我给两个真结局加上了社员的小彩蛋。   明天就把磁盘带到学校去吧。   以后,也想一直这么做下去。如果能生活在游戏的世界里就好了,性格阴暗的主人公,到最后总会被善良和光明所救赎。到了快要结局的时候,坚定的友情和亲情总会陪伴在他身边。   ……   如果我是游戏里的人物就好了。   ……   1997年5月20日   怎么会怎么会   怎么会怎么会   怎么会怎么会   怎么会怎么会   怎么会怎么会   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   ……   我被彻底否定了。   原来没有人在乎我这几个月来的努力,真正理解我的人,是不存在的。   他们毁掉了它,就等于杀了我。   ……   1997年6月15日   他们杀了我他们杀了我他们杀了我他们杀了我他们杀了我他们杀了我他们杀了我他们杀了我他们杀了我他们杀了我他们杀了我他们杀了我他们杀了我他们杀了我他们杀了我他们杀了我他们杀了我他们杀了我他们杀了我他们杀了我他们杀了我他们杀了我他们杀了我他们杀了我他们杀了我他们杀了我他们杀了我他们杀了我他们杀了我他们杀了我他们杀了我   ……   1997年6月28日   既然这样,那就来吧。   我要把游戏里的事情,带进真实的世界里。   到那个时候,所有曾伤害我的人,都会大惊失色,经历比我更深一百倍的绝望。   最深的绝望,是凝成实体的绝望。   ……   来玩吧,我的游戏。   ……   错乱的语句,时不时跳出来的血红色字迹,用带着黑印的手指抹过的日记本边角。所有的细节都显示出日记主人的希望被完完全全击溃,成为绝望的奴隶。   类似“他们杀了我”这样精神污染的字眼反复出现在将近半个月的日记中,整整涂了半本笔记。   星野抿紧嘴唇,合上日记本。出了房间之后,她来到了一个大房子平台中,视线所及处,有一个通向地窖的地洞入口,还有一个通往二楼的楼梯。房子的大门被铁链紧紧地锁起来了,铁制房门上有一道道杂乱的陈年血痕,似乎曾有谁在绝望中抓挠过门板,直到双手手指都鲜血淋漓为止。大门基本不可能借助人的双手打开。   还有一个令人奇怪的地方,这个房子四周,似乎完全没有窗户。   星野摇摇头,驱散心中的不安感:“不想了,继续探索吧。”   极夜轨迹   星野刚刚离开的房间里,白默的身影在空间中慢慢凝成实体。   似乎感应到什么,衣柜里的沙沙声开始不断地响起,从一开始的抓挠,变成了用力的撞击。   白默弯腰捡起丢在地上的钥匙,走到衣柜的锁前,将钥匙插.入锁眼。   里面的声音停止了。过了一会,里面的东西发出了一种奇怪的沙哑的低鸣,像是将死之人压低的痛哭声。   白默缓缓转动钥匙,将星野原本打开的一点点锁头重新锁回去。   “对不起。”   “……”   “我原本……想救你们的。”   1997年夏天,在这所高中现已废弃的老校区,发生了一桩骇人听闻的事件。   “这里原本是一个仓库,所以没有窗户。现在没有人使用了,不过因为通风不好,一直也没有人把它当作其他用途。一共有三层楼,灯光和供电都没有问题,可以组织一次推理社假期活动。”   “那么……我去向学生会提交申请。”   “拜托了。”   当年推理社全部十二名成员,无人生还。   路边高大的樟树叶间漏下斑斑点点的光影,时不时传来蝉鸣。梳着马尾辫的少女背着背包快步跑向旧仓库:“就是这里吧,因为感冒,一直没有参与前期的准备活动。听说每个社员都被分配到了一项任务,趁着活动开始前把我的工作做完吧。”   仓库前,熟悉的人正在等待她。   “社长。”   “丝琦?”   少女脸上露出歉意的微笑:“好不容易才从家里翻出这么多旧衣服的,要放在哪里呢?”   那人侧过身让出她进门的空间:“进来吧。”   左右看了看,确认周围并没有其他人之后,门被关上了。   敞开的仓库门像一张张开的嘴,吞噬了两人的身影。   “……对不起,唯独对你,我没有怀着任何仇恨。”   “……”   “可是我还是要……”   ……   白默轻轻抚摸着衣柜门上陈年的雕花,轻轻说道:“但是那个人已经……对不起,因为我的懦弱,让大家都陷入无法逃脱的困境之中。”   “我想用无法忽视的希望来破解二十年一直未能消散的绝望,所以……”   “请你们都帮助我吧。”   优雅的钢琴声从眼前房子的某处传出来,虽然不知道是谁在弹奏,却仿佛能看到对方灵活的指尖一个个琴键被依次敲下,如水珠流泻出来一般清脆,如繁星在无穷的天野中闪烁一般清亮。   是从楼上传出来的。   星野正在翻看转角处一张直角形的多用书桌,动作不免停滞了一下。   钢琴声从清亮渐渐转入低沉,随后变得悠长遥远。最后,用琴键上最能模仿钟声的音连续按了八下,就停止了。   “是八点钟的意思吗?”   说起来,之前的便签上写着的最多在第一个房间里呆半个小时的细节,也跟时间有关。能肯定的是,从房间里出来到现在,绝对没有经过半个小时这么长的时间。也就是说,这间房子里的时间流逝,不是按照正常客观规律来体现的。   “用房子里能提示时间的某些物品来表示时间的变化,从而展现某些想表达的意思吗?”星野拉开书桌下方的每一个抽屉,从最上面和最下面的抽屉中各找出一节电池。   想表达什么意思呢?   1997年的推理社社员们,究竟在这里经历了什么?   “刚才那本日记的扉页角落里有一块三角形的区域被撕掉了。虽然不知道日记是谁写的,但从整本日记的内容来看,是一个游戏的狂热爱好者。因为过度爱好游戏,产生了制作属于自己的游戏的想法,又因为自己的努力得不到朋友的认可,催生了报仇的心理。”   有了这些信息,应该可以推断日记的主人了吧。“应该是推理社社长王梓鉴。”   那么……这幢充满谜团的房子,当时的活动地点,是想要告诉她按时间顺序发生的事件吗?   七点到七点半,前来参加活动的十名成员破解了最初的房间,接下来的半个小时,他们所做的事应该同自己差不多,就是分散到房子的各处进行调查。这段时间内并没有很值得再现的事情发生。而在八点钟这个时间点,又有一件不容忽视的事发生了。发生地点大概就是地上二楼一间放置着钢琴的房间。   星野把电池装进口袋,扶着看起来已经不太结实的楼梯扶手,一步一步走上楼。   一条挂着不少空画框的长廊两头连接起各个厅室,左右各有两个房间,所有的房间门都长得毫无区别,大小规格完全相同,整齐排列。   “标准解谜RPG游戏的房间排列方式。”比如一个楼梯将整栋楼分割成南北两个部分,两边各有几个关着门的房间,供玩家按顺序一个一个探索。布置这些的人是个狂热的解谜游戏爱好者无疑。   “不用一个一个开我也知道一定只有一个或两个房间是能开的,其余的钥匙都要通过在能开的房间里调查得到。”至于那个能开的房间,自然就是她目前要找的设置有钢琴的房间。   星野的运气比较好,第一个试就试对了门。她推门进去,眼前出现的是一个深红色主题的房间。夜晚窗户图案的小型壁纸贴在正对门的墙壁上,乍一看还以为漫天的繁星透过窗映进来,十分逼真。整体的布置正像一个女孩子的卧室,左边靠墙处摆放着带有两面镜子的梳妆台,梳妆台下掉落着几件旧衣服。星野弯下腰检查旧衣服,发现每件衣服上都沾着不规则的血迹,并不像有人穿着衣服受到袭击,而是直接在脱下的衣服上随意洒上了血。   “你……好……”一个轻飘飘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星野吓了一大跳,身体不由自主前倾,额头撞在梳妆台抽屉凸起的把手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没……事……吧……”   星野回头看,只见不知什么时候从楼顶上吊下来一个少女,倒着垂下来,估计长度只到肩膀的头发,被撕破的裙子被脚上什么东西挂住了,没有露出双腿,一张脸已经发青了,既僵硬又毫无血色。   “你是?”   少女扯动嘴皮勉强笑了笑:“不……要……害……怕,我……没……有……恶……意。”   她似乎很吃力,每说一个字都要停顿好一会,听她说完一句话要等好长时间。   见她形态虽然可怕,但还算整洁,可以看出长相清秀,态度十分温柔,星野略微放下心来,举起手中的便签:“说话吃力的话,你能写字吗?”   少女倒着点头。   “拿好,我问,你把要说的话写下来。”   少女倒着摇头。   “怎么了?”   少女拿着笔飞快地刷刷写下一串文字,拿给星野看。她的字迹很秀丽,十分符合她纤细的外表。   “受到极夜的限制,我不能告诉你应该在其他地方得到的有关背景的信息。”   “什么是极夜?”   少女将头转了一个方向。星野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那面贴在墙上的窗贴纸。窗户外面,是闪着星光的黑夜。   极夜轨迹   永远被锁在房间里,永远丧失了生命的倒吊少女,所能看见的只有贴纸上虚假的、永恒的夜。   “有星光的黑夜,并不算太糟糕,星光对我来说是一种希望。这个房间,叫做‘希望与绝望的交织点’。”   “去打开钢琴盖,你能看到打开下一个房间的钥匙。我能告诉你的是,接下来的死者要比我危险得多,毕竟是在绝望里丧失了理智的人。面对他们的时候,有一些禁忌的事绝对不能做。”   按照之前的活动便签上所说,参加活动的一共有十个人。也就是说,另外的九个人……都死了吗?   星野走到房门口,忍不住回了一下头。   “再见。”   写着这两个字的白纸飘落在地上。   恍惚间,仿佛一个披着及肩黑发,刘海处别着两个红色发卡,身穿素色长裙的少女,站在漫天星光下,单手把被风吹起来的头发别到耳后,一边在看见她之后,向她露出了一个微笑。   辰冉,我叫辰冉。我喜欢音乐,喜欢弹钢琴,加入推理社是被喜欢桌游的好闺蜜拉进来的。不过,我还没有加入其他社团,希望能在推理社好好参加活动,好好交朋友。   本来打算上音乐学校的,可是我上初三的时候,在一次体育课上弄伤了手指,以后不能表演钢琴了。   能加入推理社,我很开心。   在1997年7月3日晚上八点死去的少女。   “总感觉那个形象,有点眼熟。”星野关上门后,突然想起了什么。   “总是披着到肩膀的头发、穿着长裙的少女,带着红框眼睛的同班同学,还有马尾辫的末端是白色的女同学,其实都来自我的朋友。”那本日记上是这样写的。   第一个说的就是她吧,王梓鉴的朋友。一开始看的时候,因为被整页整页精神污染的语句吓到,根本没有在脑海中形成人像。现在再读一遍,末梢是银白色的马尾辫,第三个不就是白默吗?   白默也是……?   如果不是和这件事有关的人,又怎么能接到自己拨出去的电话,又怎么能承诺会想办法赶到这里?   星野站在走廊上,抬眼看了一下不知什么时候放上了画像的两个画框。   画框的数量一共是十二个,刚好对应死者人数。从右边数起的前两个画框,下面写着时间和姓名。   第二个时间是八点整,辰冉。留着披肩短发,身穿白色长裙的少女,坐在钢琴前,闭着眼睛。搭在钢琴盖上,染着血的衬衫给原本和谐的画面增添了一份宿命感。   第一个时间是七点半,贺莹莹。戴着眼镜、穿着校服的短发少女,站在一间熟悉的房间的衣柜前面。星野凑近看了看,在画像上她的脚旁边发现了一只染血的鞋子。   “每个人的画上都有奇怪的衣物,不是巧合吧。”星野在小纸片上记下这条线索,之后端详着第一幅画上的少女。   “这个人……”   上锁的衣柜,衣柜旁边的保险箱……   画中人所处的环境,就是其身亡地点。那么贺莹莹就是……   被锁在衣柜里身亡的那个人?   走到这里,星野的心里对整个事件,终于有了大致的轮廓。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随时间顺序去各个事发地点,把活动当天的过程完整拼凑出来。”星野看了看手里的小钥匙,散发着铜制光泽的钥匙,想来是第三名死者死亡地点的钥匙。   她慢慢转动了钥匙。   “星野。”   星野闻声回头,见白默站在自己身后一米远处,一时心情复杂:“你是……”   “我是的。”   “我是说……”   “我知道。”   星野吐槽道:“这段对话听起来就像古龙小说里两个侠客见面的台词啊。”   白默不容她放缓节奏,在她话音刚落时,立刻说:“不要打开这扇门,这个房间里的是八点零五分的死者。”   “你在剧透吗?”尽管嘴上这么说,星野还是很听话地锁上了门。   “剧透什么?凶手是王梓鉴?”   “你不受极夜的限制吗?话说什么是极夜?”   白默拉住她的手:“去最安全的地方吧,我会把整个过程都告诉你的。”   “你别给我开外挂啊,我之前探索地好好的。”   “不想跳关的话至少也挣扎一下吧,这么顺从是怎么回事?”   星野一下子冲到前面:“走吧走吧,去安全的地方。”   这间房子里最安全的地方是……   “天台?”星野推了推天台的门,“上锁了。”   白默抬了抬下巴,示意她使用手上的钥匙:“那把钥匙也可以打开天台。说是天台,其实也只是建在仓库最上层的一个顶部可移动的阁楼。”   随着一串沉重的撞击声,环绕在门上的铁链落下,星野推开了那扇上了年头的门。巨大的“轰隆”声和从走廊深处涌出的烟尘先至。   “这里是我的房间。”   星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我是说……我在二十年前被杀的地点。”   白默依次点起放在门边的一排蜡烛,将阁楼慢慢点亮。   本来应该很是宽敞的空间,被向下倾斜的屋顶和天花板上凸出的棱角影响,显得十分逼仄。墙上大片大片墨绿、深灰以及看不出本来面目的暗肉色,有多处泼溅的痕迹,可见上漆的人心情十分焦躁。地上散落着旧衣服和干枯的花朵,一个圆球形物体被白默的脚不小心踢到,骨碌碌滚到星野脚下。两个窟窿眼幽幽地盯着她。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放在正中央的一口棺材。棺材没有加盖,两头垂下裹住里面人身体的蕾丝花边和流苏。   随着白默缓缓的移动,两排蜡烛终于被逐个点燃。   “这里一共有七个关键调查地点。最初的房间,二楼的三个房间以及从第四个房间出来后通向楼梯的一段走廊,地窖,最后是天台。在楼下每个点都能找到一件衣服。有些是作为道具带来的,鞋子是从我身上脱下来的。最后就来到这个献祭地点。这是游戏的流程。和社长曾经亲自制作的电脑推理游戏完全吻合。”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为什么突然带我跳关?我还有很多地方没有探索到。什么是极夜?”   “你的问题太多了,一个一个来。”   极夜轨迹   这是一个将背景设置在学校内部一个神秘地点的推理游戏。   主人公在放学的路上感觉自己被跟踪,还未回头就被攻击打晕,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房间的地上。除了自己之外,周围还有十个人,都是自己认识的同学。他们很快发现了放在床上的人骨盛宴,也找到了压在盘子下的便签。得知规定的时间只有半个小时,如果半个小时后还未找到逃出房间的办法,房间里所有的人都会被从通风口灌入的毒气杀死。   桌上的电话、电话旁的迷之字符,门上不可破解的密码锁,保险箱和可疑的空调外机。所有的线索都在规定的时间内被找到,最后大家的目光停留在了衣柜上。   “跟推理社十个社员活动的顺序一样,他真的制作了一个只有一个人留在衣柜里,才能使空调外机保持被拆除状态的机关。”   游戏里的同学们在短短半个小时内产生了嫌隙,他们各自分组,将其中的一个孤立出来,锁进衣柜。   现实里发生的事情如出一辙。   七点半死去的少女,贺莹莹,性格开朗,喜欢桌游,高一时和闺蜜辰冉一同加入推理社。   游戏中,从最初的房间逃脱后,被划分成不同组别的同学分头行动,然后一个个在不同的地点经历背叛、绝望,在无法逃脱的困境中死去。   “如果你玩下去的话,还会遇到在第二个房间被取暖器烧死的三人化为的灰烬,第三个房间被同伴用刀捅死的第六人,如果在那里拿起刀的话就必死无疑。辰冉告诉过你的吧,面对不同的人时会有不同的禁忌。出来以后,你会在走廊上遇到那个杀死同伴的人,他身受重伤,虽然逃离了第四个房间,但没能离开这个楼层,被毁掉了面容,只能在地上匍匐爬行。之后是在地窖里拿着蜡烛,结果因为空气耗尽而窒息的少女,所以在漆黑的地窖里不能以任何形式点亮光源。”   极夜是游戏的名字。   漫长的、无法逃离的黑夜,凝成实体的绝望。   “活动筹备阶段,我因为之前的一个星期都因病请假,所以在社团活动的前一天下午带着准备好的衣服道具去了仓库。”   “……对不起,唯独对你,我没有怀着任何仇恨。”   “……”   “可是我还是要……”王梓鉴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挣扎和痛苦,“我还是想进行这个游戏。”   “……”   “你可以选择现在退出推理社。”   “为什么?”少女收起了最初的惊讶,“让我也加入吧。”   一个人玩着没有人知道的游戏,一个人说着没有人能懂的笑话,这样会很孤独吧。   “或许,这就是我没有被极夜所限制的原因吧。因为游戏的制作者并没有想要加害于我啊。”   星野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为什么选择让我看到这一切?”   白默道,“我说过了,你和我的老同学很像。”   “至少我没有到要报复别人的程度。”   “但是会报复自己吧。认为自己的孤独是世界施加的,所以他要把绝望施加给世界上的人,认为自己的孤独是自己造成的,这样的话,你会怎么做呢?”   “……”   “你在毁掉自己吧。”白默冷静的侧颜被跳跃的烛光照得摇摇晃晃,“我觉得这个游戏到辰冉那一步对你来说已经够了,没必要真的要你去死。”   星野不明所以地重复道:“我会死吗?”   “不会的。”白默捡起一片干花,放在她手里,握住她的手伸向烛火,“把献祭的花在火上烧掉就可以回家了。”   一阵风从敞开着的窗户里吹进来,顺便拂过坐在后排窗边的星野的额发。盖住一半眼睛的过长刘海被微微撩起,正凝神看着窗外的星野用手背抹了抹眼眶下的青黑,打了个哈欠。   尽管习惯半夜打游戏,但是熬夜到凌晨三点多,早上六点半又爬起来补作业的感觉真是太酸爽了。   绵密的白云在仅能获得的一方视野中慢慢移动,渐渐遮住了阳光。   放学的铃声终于响了,星野像往常一样,收拾好东西一个人往家里走。   一个高大的男同学正好从楼梯口穿出,超越了她。   星野条件反射地叫住对方:“喂……”   男同学疑惑地回过头。   “你……你是推理社现任社长吧。”   “有事吗?”   “……没有。”   “莫名其妙。”男同学瞥了她一眼,两步两步跳下楼梯消失了。   空荡荡的后座又一次堆满了多余的卷子和不用的书本。   “奇怪?我为什么要用又?”星野打开报箱,取出里面的报纸,夹在报纸里的信件掉在了地上。   星野用手指捏了捏封条处,信件很厚,信封上写着“星野收”。   “有会给我寄信的人吗?里面的不会是一本书吧。”她拆开信封,里面装着的是一叠照片,很快地一张张翻过去。几十张照片完整地再现了一个单马尾少女在学校天台上,背对夕阳的回眸。   原版结局   Miss White, immediately, gave a quiz on the weekend homework. Steve hurried through the test, and was the first to hand in his paper. With a look of surprise, Miss White took his paper. Obviously puzzled, she began to look it over. Steve walked back to his desk, his heart pounding within his chest. As he sat down, he couldn’t resist another look at the lovely woman.   Miss White’s face was in total shock! She glanced up at Steve, then down, then up. Suddenly, her face broke into a radiant smile. The smartest boy in the seventh grade had just passed his first test!   From that moment nothing was the same for Steve. Life at home remained the same, but life still changed. He discovered that not only could he learn, but he was good at it!   He discovered that he could understand and retain knowledge, and that he could translate the things he learned into his own life. Steve began to excel! And he continued this course throughout his school life.   After high-school Steve enlisted in the Navy, and he had a successful military career. During that time, he met the love of his life, he raised a family, and he graduated from college Magna Cum Laude. During his Naval career, he inspired many young people, who without him, might not have believed in themselves. Steve began a second career after the Navy, and he continues to inspire others, as an adjunct professor(副教授) in a nearby college。   Miss White left a great legacy. She saved one boy who has changed many lives. I know, because I am the love of his life.   You see, it’s simple, really. A change took place within the heart of one boy, all because of one teacher, who cared.   全国最好的剑   荒野冒险   读后续写,阅读下面短文,根据所给情节进行续写,使之构成一个完整的故事。   One weekend in July, Jane and her husband, Tom, had driven three hours to camp overnight by a lake in the forest. Unfortunately, on the way an unpleasant subject came up and they started to quarrel. By the time they reached the lake, Jane was so angry that she said to Tom, “I’m going to find a better spot for us to camp” and walked away.   With no path to follow, Jane just e. After she had climbed to a high place, she turned around, hoping to see the lake. To her surprise, she saw nothing but fore stand, far beyond, a snowcapped mountain top. She suddenly realized that she was lost.   “Tom!” she cried. “Help!”   No reply. If only she had not left her mobile phone in that bag with Tom. Jane kept moving, but the farther she walked, the more confused she became. As night was beginning to fall, Jane was so tired that she had to stop for the night. Lying awake in the dark, Jane wanted very much to be with Tom and her family. She wanted to hold him and tell him how much she loved him.   Jane rose at the break of day, hungry and thirsty. She could hear water trickling (滴落)somewhere at a distance. Quickly she followed the sound to a stream. To her great joy, she also saw some berry bushes. She drank and ate a few berries. Never in her life had she tasted anything better. Feeling stronger now, Jane began to walk along the stream and hope it would lead her to the lake.   As she picked her way carefully along the stream, Jane heard a helicopter. Is that for me Unfortunately, the trees made it impossible for people to see her from above. A few minutes later, another helicopter flew overhead. Jane took off her yellow blouse, thinking that she should go to an open area and flag them if they came back again.   注意:   1. 所续写短文的词数应为150左右;   2. 应使用5个以上短文中标有下划线的关键词语;   3. 续写部分分为两段,每段的开头语已为你写好;   4. 续写完成后,请用下划线标出你所使用的关键词语。   Paragraph1:   But no more helicopter came and it wasgetting dark again.____________   Paragraph2:   It was daybreak when Jane woke up.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356words)   人设修改处:   女主角jane在原作里是一个已婚女子,改为未婚夫是tom的少女。   不对开头和结局做修改。   全国最好的剑   血红色的夕阳将要沉至连绵不断的山脉下了,晚归的倦鸟排着队掠过披着霞光的天。林地上,积累了一个白昼的余热渐渐消散,能感受到森林里在夜晚出没的危险正在躁动不安。   加奈坐在森林深处一个高地的一块被蒸得发烫的石块上,心随着夕阳一同下沉。因近十分钟连续不断呼喊救命而干渴不已的喉咙开始火辣辣地作痛。   这是一个七月的周末,刚刚毕业的高中生加奈和空降的海归未婚夫tom被双方家长所迫开车前往z市边界的一片森林露营。加奈和tom相识过程不到一个星期,期间两人的对话九成是由单音节词“啊”“嗯”“哦”“呃”组成的,不用提培养出了什么感情了,加奈在这个星期中对tom积累的好感度甚至不如自己房间里新安装的空调来得高。扯淡的婚约完全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她还记得订婚的当天晚上,两家长辈齐聚一堂,她大舅的二姨的侄子的表妹的三叔的弟弟的外甥女主持仪式,当场郑重地宣布了她必须和tom订婚的原因。   理由竟然是……   场景一:   爸爸流着泪拉着加奈的手,妈妈边给他擦泪边自己哭得泪流满面:“加奈啊,不是爸爸妈妈舍得你,可是爸爸的公司真的资金流转不通,要不是tom家伸出援手,我们一定会破产的……tom虽然是个霸道总裁,但人长得帅年纪也和你差不了多少,你嫁过去之后要孝顺公婆,相夫教子,别忘了常回家看看……”   Tom坐在纯金打造的座椅上,一只手抵住下巴,邪魅一笑:“女人,你引起了我的注意……”   震惊!一男子因生意受阻竟将独生女儿卖给霸道总裁当老婆!   场景二:   爸爸拉着加奈和tom的手:“加奈啊,我和tom的爸爸年轻时义结金兰,同生共死,有过命的交情。当年我们各自娶妻,他老婆先生了个儿子,当你妈妈怀孕的时候,我们相约如果生出来是女儿,就让你们长大后结婚,如果生出来的是儿子,就让你们长大后去外国结婚……”   妈妈不舍道:“加奈,妈妈帮你看过了,tom是个遵纪守法积极向上多才多艺知识渊博的好少年,虽然你们现在没有什么感情,但可以先订婚再培养嘛,虽然妈妈也很舍不得你,但女大不中留啊,嫁过去后你要孝顺公婆,相夫教子,别忘了常回家看看……”   加奈:“……”   以上是脑洞少女加奈的臆想。   然而真相往往比想象更出乎意料。   “今天能在这里见证你们的订婚仪式,我倍感荣幸。”外甥女一只手拉着加奈,另一只手拉着tom,因兴奋而两颊飞红,“在场的诸位前辈,诸位少年精英,我们即将看到古武世家最强联姻的诞生。他们将生下两千年来武道的最强者,也就是圣子!”   说完这段话,在众人赞许的目光中,她亲切地祝愿:“希望两位早生贵子。”   ……   “为什么我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家庭背景?”加奈看着窗外,自言自语道。   无意中听见这句话的tom嗤笑一声,斜睨了她一眼:“因为丝毫没有武道天赋,所以连自己出身的真相都没有资格了解。除了被当做生育圣子的机器之外,还有别的出路吗?”   加奈气红了脸:“祝你头顶大草原,武道天才。”   Tom:“……”   汽车缓缓停在路边。一秒钟之后,加奈被踢出车厢。   这就是加奈和tom起争执,加奈气愤出走的起因和经过。   一旦入夜,森林会变得十分危险。深知着这一点的加奈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爬上了一块林中高地。相比森林深处,这里更为安全,而且更有机会获得救援。她静坐了很久,顺着自己能听见的远处的水声找到了长在溪流边的一些浆果,勉强充饥后尽快回到高地上。   太阳快要完全沉入群峰之下时,一阵直升机的轰鸣声自远而近传来。这对加奈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她脱下身上明黄色的防晒衣,向飞来的直升机挥舞:“喂——”   然而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不知何时出现在天空中的,比直升机大上好几倍的不明飞行物突然向直升机发起攻击。毫无招架之力的直升机在吃了一记火球之后,化为了天空中的一道流星,“咻”地坠落下去。整个过程甚至不到五秒。   加奈:“……”   那个击落直升机的是什么鬼东西?   不明飞行物仰起头,发出长长的、尖锐的呖叫。它这时离加奈已经很近,就在她头顶上空盘旋不止,似乎要降落在她身旁。狮子的躯体和鹰的翅膀与头部,阳光般的羽毛金光闪闪,巨大的绿色爪子和有力的尾巴——这些无不说明,那是一只只出现在欧风传说中的动物。   狮鹫。   就在加奈一骨碌爬起身,将要跑到隐蔽之处躲藏时,从狮鹫背上探出一个人头:“别怕——我们来救你了——”   全国最好的剑   倏忽间,庞然大物已经从天而降,整个地面为之震颤,加奈也躲闪不及,被狮鹫收回翅膀时掀起的飓风掀翻在地。   从狮鹫上一前一后跳下两个人来,从她们的服饰来看,应该是欧风古典侍卫一类的人物。两人都是十六七岁的少女,带有佩剑,上身象征性地披挂铠甲。前面那个头发为金黄色,梳着两个高高的大波浪马尾,一落地就迅速向加奈跑过来:“你没事吧?”   加奈被她搀扶起来,站稳后脚踝传来隐隐的刺痛。但她不想在陌生人面前将其表现出来,于是没有开口,只是摇了摇头示意。此时后面那人也走了上来,一头银色短发、面无表情的脸和沉默的气场显示了两人是一对属性互补的搭档。   金发双马尾少女自我介绍:“我叫子寒,她叫子建,我们是公国的宫廷侍卫。刚才我们的狮鹫击落了想要对你不利的不明飞行物。”说到这里,她扬了扬头,一副等待加奈感谢的样子。   加奈一脸冷漠:“哦。”如果不是她横插一脚的话,自己也许早就乘直升机获救了吧。对了……直升机!   子寒嘟起嘴:“你怎么一点都没有感恩之心?皇后教导公国的每一个子民,人活在世上一定要学会感恩……”   “刚刚那架飞机上的人怎么样了?发生坠机事故的话,会不会造成死伤?”   子寒对皇后的谆谆教导被加奈打断表示不满:“在我背诵皇后经典语录的时候不要随便插嘴……啊疼!子建你干什么?”   子建伸出握成拳的手,打开,掌心里放着一块银白色石盘,上面有几个光点正在闪闪发亮。   子寒会意,对加奈解释道:“放心吧,我们的火球只是把刚刚那个肥鸡弹开到五十公里外,并不会对里面的人造成任何影响。……等一下,肥鸡里面为什么有人?啊,子建不要打我。”   知道直升机平安无事,加奈放下心来。突然遭遇变故加上姨妈来访,面对这两个奇装异服骑着传说坐骑的迷之少女,她本来就很不耐烦,也不想多解释什么。   “……”   冷场了几秒,子寒才在子建催促的眼神里开口:“这个是公国的勇者探测器,你看上面这个特别亮的小黄点,我们顺着它找到了你。虽然很惊讶,但没想到你是个喜欢穿女装的男孩子啊。不用瞪我,公国风气开放,男孩子喜欢穿女装并不是什么害羞的事。”   加奈:“……”   过了好几秒,她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我、是、女、的。”   两个少女都一脸难以置信,特别是子寒,立刻安慰她:“没关系,女装的可爱男孩子我们见得多了,宫廷侍卫里也不是没有。你不用隐瞒了,这是个人爱好,我们能理解。”   加奈:“需要我给你看看姨妈巾吗?”   “姨妈巾是什么?”这句话是子寒问子建的。   子建在自己手上的一块手表状设备上点了几下,手表上一个小提示灯亮了起来。子寒凑过去看了看,表情裂开了:“什么,你是女的!”   她如同天塌下来一般团团转:“怎么会!怎么可能!怎么可以这样!!”   “喂,我说,该发问的是我才对吧。”加奈磨牙霍霍,“你们说的公国是指什么?这狮鹫是真的吗?还有所谓的勇者探测器又是怎么回事?还有还有,我的性别关你屁事!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被人怀疑过性别!”   子寒停下来,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拉住加奈的手:“来不及解释了,快点上狮鹫!”   “啊?”加奈下意识挣了一下。   “如果待在这里,你要怎么过夜?何况你是探测器鉴定出的勇者,我们必须把你带回王城。放心吧,虽然一定是哪里弄错了,你肯定是个假的勇者,不过还是能在王城住几天、吃很多好吃的、逛很多好地方的。顺便还能得到高贵的皇后和可爱的公主殿下的召见。”   “有说这些话的时间,哪里来不及解释了啊!”说话间,加奈被子寒拉上了狮鹫。她原本还有些抗拒,不过不可否认,自己的确无法保证一个人在森林里过夜是安全的。坐上狮鹫后,狮子毛粗糙的手感和温热让她对子寒的话产生了几分认同。   “难道世界上真的存在传说和现实的交汇点?”加奈悄悄看了兴致高昂的子寒和面无表情的子建一眼,那么这些人,也是来自传说的人物。   全国最好的剑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没有一个学习过地理、看过世界地图的人会相信,从自己生活的国家漂洋过海后会来到一片地图上根本不存在的大陆。这片大陆的名字叫做范特斯大陆,上面不规则地分布着几十个大大小小的国家,奥茨维克托里斯公国是大陆上首屈一指的强大国家。   由于政权林立,各国之间的争斗当然不可避免。不过在范特斯大陆上,人们面临的最大问题还是人类和魔物之间的争夺地盘。正如大陆的欧式古典画风,大陆上存在久已在国际上被消灭的封建制度和从来不曾在现实中出现的黑暗魔物。它们是人类最大的敌人,因此各国之间时有大利益一致的联合行动。   每到魔物繁衍的季节,各国都会组织狩猎小队前去剿灭魔物巢穴。所有参与剿灭任务的勇士都会受到全大陆的尊崇。其中天生具有对魔物的克制能力、实力超群,往往在小队中担任领导者的人,被称作“勇者”。勇者虽然听起来不算是太高大上的称号,但出现频率是非常低的,在奥茨维克托里斯公国这样人口过亿的大国,能被勇者探测器鉴定为勇者的也只有区区百人。   “当然,这次的勇者探测条件十分特殊。大巫师做的占卜显示,这次勇者中的最强者将会是公主殿下命中注定的恋人,能和公主生下有史以来实力最为强劲、能够彻底平息人类与魔物之间纷争的孩子,也就是圣子!所以这回探测到的勇者全都是男性。”子寒拍了拍加奈的肩膀,“不过你也不用灰心,虽然你是女孩子,注定不可能跟公主在一起,但是喜欢公主的心情我们都能理解。公国的风气很开放的,百合什么的多得是,我们也见得多了,不用为自己的性取向感到害羞。大胆地向公主殿下表白吧!”   加奈:“……”所以到底又是怎么说得好像她喜欢公主这件事已经确定了一样?好烦。尤其在姨妈还在的特殊时期,不想跟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家伙搭话。   子寒见她低头不说话,以为自己戳中了她的心事,对加奈展开了一番写作安慰读作安利:“那个,还没问你的名字呢,难道你是个没有名字的孤女?刚刚见到你的时候,你不也是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森林深处?看你这么不爱说话,就叫你思碧驰利厄斯吧。这个新名字你喜欢吗?高贵的皇后曾经教导公国的子民,对自己内心深处的感受,不要隐瞒,不要犹疑,balabala……”   “……思、碧、驰、利、厄、斯?”加奈开始磨牙。   “就是寡言无语的意思啊。其实这个名字本来是我准备给子建的,但是没想到她已经有名字了,所以现在这个名字属于你了。是不是很高兴?是不是很惊喜?”   “……”speechless吗?加奈忍住把这个家伙从狮鹫上掀翻下去的冲动,“我叫加奈。”   子寒十分失落:“啊,原来你也有名字了。那思碧驰利厄斯这个好名字只能留给未来我遇到的有缘人了。”   跟这样一个人天天共事,子建是怎么撑过来的?加奈看了她一眼,只见她紧闭双眼,低头静坐,好像周围发生的一切已经与她无关。   加奈一下子对子建充满了敬佩,并立刻闭上眼以示效仿。   子寒前后看看:“……”   于是,三人剩下的路途是在沉默中度过的。   “快看快看,下面就是富饶美丽的奥茨维克托里斯公国。”子寒兴奋地摇晃着加奈,终于把她从快要睡着的迷糊状态中摇醒。加奈睁开眼睛,在云雾缭绕间向下看,果然是一片秀山丽水,视野很快来到繁华的城市,最后定格在金碧辉煌的王城。   狮鹫降落在皇宫的一片专门空地上,周围有不少同样只存在传说中的飞行兽。不同类别的飞行兽根据习性不同而划分了不同的降落和起飞区域。加奈想到了飞机场里的停机坪,即视感不能更强烈。她原本以为这个国家仅仅是一个古典传说式的欧风国家而已,但子建使用的类似搜索终端的仪器说明事实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这片大陆的确有许多不可思议之处。   三人依次跳下狮鹫,子寒从裙底掏出一个传呼机似的东西,点了几下后对着一个小缺口报告了带最后一个勇者回国的信息。关闭通讯后,她对加奈指了指一个方向:“侍卫长让我们去休息室准备准备,勇者之证大赛已经开始了,我们回来得有点晚,不过幸好还赶得上。快去参加吧!”   “勇者之证?”加奈有些懵逼。这时候显然是子建的终端能给出解答,她向子建看了一眼,却被子寒推了一下。   “子建按惯例就是要照顾狮鹫的,你还是快点去比赛吧,不用担心,我会陪你的!输了也没关系,毕竟你不可能是这一届的最强勇者啊,因为就算你跟公主结婚,也生不出圣子啊。不过还是要发挥出你最强的水平啊!说不定公主会被你的诚意所打动的!”   加奈一脸生无可恋被这个似乎认定了自己对公主一腔深情的家伙推着后背,向勇者之证大赛举办地走去。   全国最好的剑   说起勇者之证竞技大赛,加奈脑中更能联想到的其实是武侠片中比武招亲的擂台。一定要有一个铺满红布的高耸的台子,一定要搭在王城最繁华的闹市,一定会有自认为武功非凡,实则脑满肠肥、形容猥琐的炮灰,那个炮灰一定还能通过正当或不正当的手段获得暂时的优胜,然后被闪亮登场、英俊潇洒的男主打败。至于男主的武力到底强不强,倒不是最重要的原因。如果武力强,那就是凭借实力抱得美人,如果武力渣,那就拥有连平地摔都能恰好把手放在妹子胸上的神之把妹操作。   不过,她显然想错了。没有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盛况,却有过之而无不及。竞技场是一个共计四层高,气势恢宏的砖石结构建筑。墙面主体由长宽至少两米的巨石垒叠而成,在巨石的缝隙中,以切割成所需形状、尺寸没有丝毫偏差的小块石头嵌入,使整个建筑浑然一体,巍然屹立。   从由低到高的三层观众台上,能够将最低处的竞技场一览无余。五颜六色的魔法和圣光在空中交错闪烁,从中基本可以看出范特斯大陆的战斗风格是魔法攻击和物理攻击并存。   子寒领着加奈进入了竞技场最底层的选手预备区。休息区的一侧放置着一块由整块石头雕刻而成的荧光屏,上面如蝌蚪一般的字体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变化。有不少名字从上面消失了,同时,不少排在下位的名字的位次不断地上升。   “这上面是参加勇者之证的勇者姓名和隶属家族,以及对战分组表和实时战况排位表。大多数的勇者都出身贵族,当然其中也有少数平民精英,甚至也曾出现过像你这样来路不明,身世成谜的勇者。不过基本上每一届的大赛,最终胜出的都是贵族或隶属于贵族的骑士。贵族身份在大陆上是很能说明问题的,一般来说,贵族享有比平民更多的资源,有许多精英魔法师和剑士学院是专门为贵族成员开设的,而就算最有天赋、最为优秀的平民,想攀附上也是难如登天。”   尽管看不懂蝌蚪文,不过不影响加奈做出了基本正确的猜测。她点了点头,表示会意。   子寒兴致盎然地继续:“上面暗下去的和消失的名字就是在当场竞技中失败的人,比赛采取循环替换制,能基本保证每个勇者都有足够的机会展现自己的实力,当然,使用魔法和武器的勇者并不在同一场比赛,只有到最终才有两方面的最强者之间的终极对决。在之前的比赛中,胜负有基本分,胜出者记五分,平局记三分,负者不记分。比赛中的额外分是根据参赛者的表现由大陆最高勇者学府的讲师讨论给出,计入总分。每一时刻计分最高的人就是排在排位表最顶端的强者,然后根据记分依次排下来。”   这样看来,要想凭借自己强大的幸运值获得优胜,除非运气逆天,基本是不可能的。若没有真材实料,难以想象一个人能在持续不断的车轮战中始终立于不败之地。   加奈:“我不会魔法,也不会用武器,我的名字在哪里?”   她这句话一出,周围一圈人嘈杂的声音顿时小了一度。能感觉到不同程度的惊异目光投注在她身上。这种异样像一块石子投入湖心一般,逐渐在偌大的预备区荡漾开来,一个“战斗值为负五”的勇者出现的信息很快传遍了全场。   这时候就体现出性格尖锐的好处了,加奈双手环抱在胸前,扬起头向子寒的方向侧过去,对旁边频频施以注目礼的人看都不看一眼。   子寒像是没感受到周围气氛的变化,把战斗分组表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又下下上上看了一遍,头顶上仿佛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问号:“怎么回事?明明向队长报备过的,为什么没有你的名字?”   “啊?”   “哪里都找不到思碧驰利厄斯这六个字。好奇怪啊,不会魔法的勇者都是自动归类为武器类的,难道是队长的工作出现了什么失误?”子寒摸了摸自己的马尾辫。   “等一下。”   子寒回过头,只见加奈浑身向外蔓延着黑气,把周围的其他勇者吓得退开五步远,出现了一个由人围成的空圈。加奈站在圈子正中央,两眼冒出猩红的光芒:“思、碧、驰、利、厄、斯?我好像说过,我的名字叫加奈吧?”   “……好、好吧,我突然忘了你的名字。”子寒战战兢兢,回头重复了一遍上上下下、下下上上的程序,头顶的问号增加到了两个,“可是还是没有啊。”   她的裙子突然无风自动起来,子寒却像是习以为常,眼睛依旧停留在荧光板上,反手从裙底掏出自己的通讯仪,放到耳边:“喂喂,我是奥茨维克托里斯公国宫廷侍卫队下属皇后亲卫队成员子寒。”   “嗯、哦,啊?哎。”像晚辈接到长辈查岗的电话一样,子寒对通讯仪发出一连串单音节,面色逐渐从轻松不正经变得严肃。她切断通讯,重新塞回裙底,转过身对加奈道:“队长让我带你到直接晋级区等候最终对决。”   与她的话同时进行的,加大加粗的中文书写的“加奈”两个字,赫然出现在荧光板排位表的最末尾,并在分数一栏,对应地出现了一个大大的“0”。   全国最好的剑   加奈一路顶着众人看终极关系户、看世外高人、看垃圾的迷之眼神,饶是走的高冷淡定路线,也有点绷不住了,忍不住问:“我怎么了?一下子就晋级到最终决战?”   子寒不知在想什么,这种可以合法话痨的机会居然没有出声。加奈见她两条大波浪双马尾在后面一甩一甩,就伸手拉了一下:“喂,你在发什么呆?”   “啊!”子寒一下子从地面弹起三米高,气冲冲地找加奈算账,“不要随便碰我的马尾辫!”说完这句话,她又沉默了几秒,白皙的脸慢慢涨红,“那、那个……在奥茨维克托里斯公国,摸了别人的马尾是要娶那个人的。”   加奈简直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有这样一个国家:“……”这种制度要是在天.朝成立的话,不知道有多少变态幼女控要乐到升天。三年起步、最高死刑?不存在了。   不对,现在的重点难道不是……她摸了子寒的辫子所以要对她负责?   子寒偏过头去不看她:“在、在我们国家,摸人的辫子,就跟、就跟上了她的意味是一样的。所以……所以你要对我负责!敢对我始乱终弃的话,我就上报皇后阁下,按照公国婚姻法把你做成人体标本,放在博物馆的负心汉展区里展览一百年。”   加奈:“……”她脸上将要成形的开脱责任时的假笑和即将脱口而出的推脱一下子被咽了回去。在这种骑虎难下的局面之前,她觉得自己还可以抢救一下,“我说……你难道不觉得这样不太合理吗?我这么说绝对不是想逃避责任,毕竟你这么可爱,我当然没问题了,不过你真的能接受和我结婚?你难道不是直女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不是直女的?”子寒鼓起脸颊。   这时两人恰好到了晋级区的休息室,和之前一大群人像下饺子一样混在一起不同,这里的休息室是严格按照预计人数一间一间划分好的,室内装潢显然华丽非凡。甚至针对加奈是个女孩子这一点,还在刚刚加装了一个用拉成头发那么细的铂金丝装饰的特大梳妆台,以备她整理仪容的需要。   甚至在加奈踏进休息室之后,还受到两个长相十分可爱的侍女的行礼:“尊敬的勇者加奈大人,我们奉巫师大人之命,前来侍奉您。在决战之前,请您尽量向我们提出要求。”   加奈头一次产生了在参加注定要失败的决战之前还能享受享受的想法。她刚要点头答应,就听子寒幽幽在身后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说:“决战死伤不论。”   “……”加奈向面前两个侍女露出了饱含真诚歉意的微笑,“请替我感谢巫师大人,我唯一的请求就是尽早替我寻找一把武器,现在不需要你们在里面了,让我好好静静。”   两个侍女听话地再次行礼之后离开了房间。   子寒对她哼了一声:“在你跟我结婚前夕还送上来两个莫名其妙的家伙,不知道巫师大人是怎么想的。”   这话好像是明着在对幕后的巫师表示不满,其实是在嫌弃加奈莫名其妙的桃花运。加奈假装听不懂,咳了一声:“当务之急应该是讨论决战如何过关的事吧?至于结婚……”   “不行,不先解决我的终身大事,我是不会向你透露一个字的!”子寒一挥手,嘴里念了一句“freeze!”休息室的门立刻被冒着寒气的冰凌封住,门锁上还结了成串的冰花。   不知道决战还有多久开始,但看刚才休息室里摩肩接踵的情况和荧光屏上人名不断滚动的数量,大概还有比较充裕的时间能够做准备。加奈暂时平复了焦急的心情,强行与子寒虚与委蛇:“好啊,那我们来继续刚才的话题。进来之前你也说了你是个直女吧?终身大事是这样的结果,你能接受吗?喂!你在干什么!”最后两句话是在看见子寒的动作之后,忍不住崩坏形象,爆出粗口。   只见子寒面色潮红,一边解开自己作战服的扣子,将裙子撩起来,一边难以忍耐地摩擦两腿,并且抬起水蒙蒙的眼睛看向加奈:“加奈大人,我……我被你摸了辫子,刚刚就一直在忍耐了,可是,现在这么大的休息室只有我们两个,我们就在这里……那个吧。我突然觉得加奈大人……是个既帅气又可靠的人,我、我当然会在决战中想办法保护你的安全的……所以现在就……”   “卧槽!”子寒果然是皇宫侍卫队的精英成员,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依旧保持着敏捷的身手和快于常人的移动速度。加奈一边狼狈地躲闪她的飞扑,不断有东西被撞翻,掉落在地上,一边不停地劝说:“喂喂喂,婚前那什么行为难道不是犯法的吗!况且你还是未成年吧!就算你已经成年了,但我还是未成年!和未成年结婚难道不会三年起步最高死刑的吗!”   加奈当然不可能是未成年,不过在这种时刻这是她能想出的唯一理由。不过可惜的是,子寒并不准备买账。   “在这里没有成年或未成年的界线,加奈大人放心吧……我们的婚约已经成立,而且是绝对有效的。除非……除非加奈大人能赢得勇者之证,获得最强者的称号,迎娶公主,那样的话,现在的婚约才能合法解除……不过,之前已经说了,今年的优胜者一定是个男性,所以就不用想了……来、来吧,请、请和我……”加奈不小心踩到散落在地上的东西,脚下一滑,就在这一瞬间,身后的子寒扑了上来,将她面朝上压倒在地,拉住她的手向自己的胸前伸去。   眼看就要节操不保,门口突然传来惊呼:“阿尔法大人,这里是加奈大人的休息室,在正式决战之前没有加奈大人的允许您不能进去!”紧接着,大门被用力冲撞,最后被撞开了,融化冰凌多余的火焰跟气势汹汹的贵族少年一起冲了进来,直击子寒的后背,一下子将她击昏过去。   “加奈大人,请恕我们没能拦住……啊!”两个侍女跑进来谢罪,在看清屋里情况的瞬间捂住了嘴,难以置信地看着加奈。   现在的情况……   衣衫不整,发丝凌乱的子寒双眼紧闭,躺在加奈身侧,肢体还和加奈保持着纠缠的状态。她脸颊上还带着不正常的潮红,扣住裙子的腰带也被解开了,里面的重点内容要露不露。   加奈赶紧推开子寒站起来,看看地上又看看自己明显一副经过恶战的样子,连忙伸出尔康手:“喂!我可以解释的,这种情况……”   “不、不知羞耻的庶民!”   全国最好的剑   贵族少年身姿挺拔,衣着华丽,脸庞英俊,气度不凡,和加奈想象中最后反杀boss赢得美人归的主角形象完全一致。他被房内的情景震了一下,脸一下子涨得通红,甚至超过加奈这个当事人,连眼睛都忘记从子寒身上收回去。缓过神来之后怒气冲冲指着加奈,“在范特斯大陆勇者之证大赛的历史上,从未有过不战而胜之人!你究竟凭什么越过众多勤学苦练、一步一步向上攀登之人,直接进入决赛!”   加奈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见他一不小心又看了一眼子寒,脸再次憋红:“竟、竟然在休息室做出此等淫.乱之事,勇者之中怎么会有你这等败类!”   加奈见他的腰间佩戴着一根玫瑰枝一样虬结弯曲的木条,大概知道他是个魔法师。她看了看两个侍女,侍女果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很快就恢复了淡定,领会到她的意思后,行礼说道:“这位是周润家族的直系继承人阿尔法大人,他已经赢得了魔法组的前期比赛,速度打破了勇者之证大赛历史上的最高记录。”   居然是天才设定的对手。加奈虽然出自武道世家,但诚如tom嘲讽的,她大概确实是因为完全没有武道天赋而连知道身世真相的资格都丧失了。何况,在学校里上体育课的经验也告诉她,自己的体力也并不在高水平上。一张白纸的自己和这样的对手比赛简直是作死。用脚指了指地上昏过去的子寒,加奈对两位侍女说:“麻烦你们把她带到其他休息的地方去。对了,我索要的武器有了吗?”   “已经为加奈大人存放在武器库中,随时可以带您前去挑选。”   能解决现在问题的根本办法就是找机会回到自己的世界去。不过,在这一点暂时达成不了的情况下,就需要解决跟子寒莫名其妙缔结的婚约了。刚才在混乱之际,她听见子寒说出了能够解除婚约的唯一办法:打败所有敌人,赢得勇者之证的优胜,成为大陆的最强勇者,这样就可以利用和公主的关系解除现有的婚约。反正她和公主两个女孩子是不可能生得出圣子的,所以即使获得优胜,公国也不可能把被寄予厚望的公主嫁给她。   至于巫师的占卜什么的,她这个无神论者根本不放在心上。   想通了这一点,现在唯一要做的事就很明确了。加奈将目光放在了面前的贵族身上。   那么……就打败他吧。   子寒有一句话说得没错。她的终身大事怎么可以这么随便就被决定?和tom的婚约是这样,和子寒的关系也是一样。因为不想随随便便就决定自己的人生大事,所以再强的对手,也要打败给他们看。   加奈的眼神变得异常坚定。这时,阿尔法突然有了动作。他脱下自己的手套,狠狠甩在加奈脸上,用十分富有正义感的声音宣战:“勇者的败类加奈,我,周润阿尔法在此向你宣战。如果我赢了,你就保证永不再从事任何有关勇者的工作。如果我输了……我是不可能输的,毕竟你大概完全没有任何使用武器或是魔法的能力吧,这一点瞒不过我。”   手套从加奈被打地火辣辣疼的脸上滑落,掉在地上。她一脚踏上手套,将它狠狠碾压,然后向阿尔法的方向踢回去。“我接受。如果我输了,我保证按你说的做,除此之外,永不踏上奥茨维克托里斯公国的国土。不过我要求,如果你输给了我,就要在子寒清醒的状态下摸她的辫子十分钟,你敢答应吗?”   “……”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阿尔法连耳根都涨红了,“果真是败类,提出这等淫.乱的要求。不过我接受,对阵一个毫无招架之力的对手,我是不可能输的。去选你的武器吧,贵族可不能跟一个手无寸铁的平民开战,否则会为家族族徽抹黑。”   加奈跟着侍女走向武器库,阿尔法则回自己的休息室准备决斗。在路上,加奈装作不经意地说:“说起来,我还不了解这个国家的决斗规则呢,要怎么……”   “什么!”两位侍女异口同声地发出惊呼,“一旦发表决斗宣言,而且得到双方确认,宣言就具有了神力维护,不得有任何违背自己誓言的情况发生。如果是贵族和平民间的决斗,因为牵涉到阶级的巨大差距,还要有皇室成员到场,而且至少二十个平民阶层之人在场公证,以保证决斗结果公平公正。”   “在决斗中造成的意外死伤,是完全合法合理的。而且在勇者之证大赛期间,由参赛者缔结的决斗约定,会在决战之前,所有参与者和到场皇室成员的见证下进行。”一个侍女接下去道。   另一个对加奈表现出担忧:“完全不熟悉决斗规则就贸然接受决斗,加奈大人真是……”她皱了一会眉头,又渐渐松开了,露出了轻松的笑容,“不过,既然是巫师大人吩咐特别关照的人物,还为您专门准备了史无前例的三方决战,应该对您充满了信心吧。虽然注定无法得到勇者之证大赛的最终优胜,但您的实力是被巫师大人认可的。”   “嗯,说来也是。”侍女们很快达成了共识。   殊不知表面上风平浪静的加奈正在心里疯狂痛骂刚才一时冲动的自己:“我屮艸芔茻!你是想死吗笨蛋!对那种人不理睬就好了,为什么要接受啊!在达成目标之前又要多走弯路了啊!”   雪上加霜的是,这时候被刚才的一连串变故打击,未能发觉的脚上的伤,现在也开始用疼痛刷存在感了。   “喂,那个,在决斗之前能不能先让我去一趟医务室?我是说,类似于有人施放治愈魔法的地方?”   侍女摇摇头:“不能在比赛结束之前进行任何形式的魔法治愈,这是十年前,皇后亲自定下的规则。对勇者们的战斗策略和长时间对战能力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轰隆。   仿佛背景中有一道雷电劈过,加奈脑中只剩下两个字:“完了。”   全国最好的剑   来到武器库,加奈总算打起了一点精神。“一定要挑选一把合适的武器,不然的话真的会死得很惨。现在的境况简直糟糕到了极点啊……”   她环顾四周,武器库中只要能想到的武器应有尽有。斧钺刀枪剑戟不必提,流星锤、铁索、飞镖、扇子、判官笔这类浓浓武侠风的武器都有。不过这些需要专精的特殊武器显然不适合毫无战斗经验的加奈,她把目标锁定在常规区。   “斧头拿不动,不要说和人战斗了,恐怕连挥动都很困难,枪太长了,回转不便,控制不当还会打伤自己。刀我不太想用,那么只有剑了。相对来说轻巧的单手剑还是威力更大的大剑啊?先拿这把来试试看吧,到底称不称手。”   ……   等了很长时间没有回应的侍女们在外面询问道:“加奈大人?武器选好了吗?”   “完蛋了……”即使是看上去最轻的剑都无法自如地提起来挥动的加奈已经彻底失去了信心,两眼失神,两行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与其妄想着胜利,还不如好好想想结婚仪式……”   她像被玩坏了一样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在人生完蛋之前还给那个自大狂未婚夫tom戴了顶绿帽,也算不亏,哈哈。”   她自暴自弃地往后退了一步,不小心撞到了武器架。好在上面的剑器因为沉重,仅仅晃了晃,并没有掉下来。然而在架子最高处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却有一把几乎不能被称为剑的剑栽下来,掉在加奈脚边。   加奈下意识将它捡起来,“啊,好轻?这把剑是怎么回事,这么破旧,完全生锈了吧。”她试着把剑从剑鞘里抽出来,不知是剑和剑鞘并不合适还是剑本身生锈的原因,每抽出一点点,她都感受到巨大的阻力。过了一会,加奈总算把剑完整地拿出来了。不过令人失望的是,这把剑已经完全锈蚀,剑体看上去脆弱不堪,只要微微一用力就能从上面掰下来一块似的。   “什么啊……刚刚拿起这把剑的时候还兴奋了一瞬间的我真是太甜了。”   “你这家伙,明明什么都不知道却这样评论别人就太失礼了。”   突然从近在咫尺之处响起的声音让加奈吓了一跳,手里的剑应声落地,发出“哐当”一声脆响。听声音,完全不像里面还有金属成分的样子。   “啊!突然把人家扔在地上是想谋杀吗?好疼啊。”   这下确凿无疑了,是这把废物剑在说话。   加奈蹲下.身,把剑重新握在手里,用手抠了抠上面的锈迹。不知是不是错觉,剑身抖了抖,发出一连串银铃般的笑声:“铛铛铛铛……突然摸人家干嘛?好痒啊,铛铛铛……”   “……”真的是银铃一样的笑声啊。听说话的声音,似乎是一个成熟的女性,不知为何语气却像一个未成年非法萝莉。加奈问:“你是剑灵吗?”她看过不少套路仙侠文,里面确实存在这种看似不起眼,实际却能随便秒天秒地秒一切的神器。而能修炼出器灵,是这些神器的共同点之一。   废物剑反问:“剑灵是什么一听名字就低贱到极点的东西?我还没做自我介绍吧,正如你所见,本大爷是这片大陆上站在万剑巅峰的至尊之剑,五百年前剑神费劲全部心力铸成的最强神剑——厚雨剑!怎么样?是不是已经被本大爷的名号吓呆了?”   “完全没听说过。”加奈又用手指甲刮了刮上面的锈,“虽然轻到连我也可以轻易拿起来,但看起来完全不好用啊。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厚雨气得整把剑都抖了抖:“胡说八道!如果我是没有杀伤力的剑,那这片大陆上就没有一件像样的武器了!都怪这些愚蠢的家伙把我套进完全不合适的鞘里,害得我全身都长了奇怪的东西!”它停顿了一下,牛逼哄哄道,“看在你这么诚心诚意求我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被你所用吧。”   加奈站起身,随手把厚雨丢在一边:“完全不需要勉强。再见了。”   她向外走了几步,听见身后厚雨不停叫着:“哼!有眼不识泰山的蠢货!哼!难得本大爷有兴致!哼……喂,你这摸了别人就跑的混蛋,快给老子滚回来……看在你把我从那把烂鞘里解救出来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地、不,一点也不勉强地为你服务好了!”   加奈回过身拿起剑,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好吧,就选你了。”她在剑身上一弹,发出一声不清脆的“钉”,“既然你是神剑,那就依靠你来打败跟我决斗的对手吧。对了,我也还没有自我介绍,叫我加奈大人就可以了。”   神剑:“……”不知为什么,面前这个笑容和善的少女让人感觉到了鬼畜的气质。   全国最好的剑   青光闪动。一柄青剑迅速刺出,攻向对手下盘。对面的少女应变急速,不慌不忙用手里的剑指向贵族少年咽喉下几寸,逼得对方不得不回防招架。   霎时间,两人已过了几十招,却似乎没有出现突破性的进展。这时,只见少年虚晃一招,趁少女将要持剑格挡时,剑走偏锋,对准她右颈倏地刺出。少女招架不及,只好硬着头皮全力一搏。双方两剑相击,发出“嗡嗡”的巨响,余音不绝。贵族少年乘胜追击,连续几招攻势猛烈,逐渐奠定了胜局。   这是正规赛武器组在决赛前的最后一战。胜出者将会参与勇者之证史无前例的三方会战。周围观众被这场精彩的战斗攫取了全部注意力,数以万计的人群静悄悄的,不发出一点点干扰声音。   “这就是别人的战斗啊。不过一看就是那个蓝发贵族会赢吧,毕竟要是妹子赢了,那决战也就不用比了,直接阿尔法迎娶公主,我们各自回家。”加奈在台下看热闹,无视了从对面射过来,想要将她的头发烧焦的灼热目光,弹了弹手里的剑:“垃圾剑,你行不行?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场合,你作为老司姬当然会带带我的是不是?”   厚雨嗤之以鼻:“哼。居然怀疑本大爷的威力,真是愚蠢。”   “还真是一点都没有让人安心啊。”此时场上的战斗进入白热化阶段,各种动作令人眼花缭乱,除了两道青光不停的在空中划出绚丽的图案,其余什么都看不清。加奈努力想分辨两人动作,好临时抱佛脚,却徒劳无功。她叹了口气,伸手揉揉眉心:“最坏的结果就是被打成残疾,然后不得不跟那个金发双马尾话痨结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厚雨抗议道:“混蛋,明明把本大爷拿在手上,居然还想着失败后的事!看来不让你瞧瞧本大爷的神威是不行了!”   加奈嘴角微微扬了一下。的确,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她心里的大石确实已经放下了。她也觉得自己既然拿了上古神剑,就没有失败的道理。而且阿尔法在决斗前不知立下了多少flag,按照现在的走向,不出意外她就可以借助神剑的力量取胜。   场上的这一场战斗以贵族少年挑空了少女手里的剑,将青光剑架在她脖子上为结束。现场欢声雷动,加奈顶着阿尔法火炬一样的眼神站上了竞技台。开战之前,她向皇室成员的席位上看了一眼,其他人的脸都未在她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只有其中一个站在皇后模样的人旁边,静静看着台下的萝莉让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银白色的长发编织成复杂的辫子绕在发顶,其余的全部披散下来。即使从这么远的距离看过去,一头银发在其余五颜六色的发色中还是显得格外惹人注目。   “那个就是公主吗?看起来才十二三岁的样子,就算结婚了也一下子生不出圣子吧。”加奈这样想着,把注意力集中到决斗上来,双手握住剑举到面前,眼睛则紧紧盯住阿尔法。   决斗一开始,对面的火力就完全爆发出来,水球火球冰球土球拼命地向这里砸过来。相对地,完全没有战斗经验和能力的加奈一开始还能自信满满地挥动神剑准确地砍在对方投过来的球上,但很快就因为被炽烈的火焰灼烧而感到双手即将失去知觉一般的一阵剧痛。接下来紧随而至的一个冰球直接让她的手皮开肉绽,零碎的冰凌在她的脸上身上划出无数道细小的划痕。   “刚才那些只是试探,没想到你如此不堪一击。突然连继续决斗的兴趣都没有了。不过……”阿尔法皱了皱眉,向皇室席位上看了一眼,“娜娜莉还在看着,我要让她知道这些年为了追逐她而做出的努力……就当展示一下自己辛苦磨练的高级魔法好了。”他举起玫瑰花杖开始正式吟唱魔法。随着他流畅的吟唱,加奈身下显出一个发着火红光芒、不停旋转着的复杂圆环。加奈想抬一抬脚,瞬间被一道光刃击倒在地,下巴上拉开一道大口子,鲜血淅淅沥沥流出来,身上的力气也一下子被抽干净。   “是生命力吸收魔法和爆裂魔法的组合技!”   “这么年轻却能使用这么强大的魔法,果然不负天才之名。”   “……”   加奈额头上渗出涔涔汗水,身上多处的疼痛已经感受不到了,因为连视线都快要模糊。她狠狠咬下舌头,强行用剧烈的疼痛让自己清醒一点,咬牙问:“喂,垃圾剑,说好的带我飙车呢!”   厚雨:“等一下,本大爷正在蓄力发大招呢!太多年没有用过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用出来。不过,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一辈已经成长到了这个地步啊。”   “什、什么!”一颗汗珠流入加奈的眼睛,像被针扎一样,脆弱的眼睛传来辛辣的刺痛感。可是,加奈连抬一下手擦擦眼睛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她终于无法保持冷静,几乎要用尽最后的力气对这把垃圾剑破口大骂——   身下的圆环魔法阵爆发出无比耀眼的光芒!   爆裂魔法,吟唱完成!   震天裂地的巨响激起千层回声,加奈的身影被漫天的烟尘掩盖住了。阿尔法维持着持法杖向前指的姿势,脸上的表情依旧严肃,但眼角嘴角却已经染上了轻松的笑意。   然而下一刻,变故陡生,从法阵中心亮起的,几乎要刺瞎众人眼球的灼眼光芒竟然盖过了爆裂魔法阵的光芒,形成一个蘑菇云般的光柱,伞顶向四周幅散,最后覆盖了全城,将冲天的烟尘顷刻间打散。光柱中心,浑身浴血的加奈,披肩的短发被暴烈的风吹得向上扬起,被额发盖在阴影里的眼睛此刻射出凶狠的光芒。从她握住那把通体锈迹斑驳的废物剑的手开始,红黄色的锈一段一段炸裂开来,化为细小的光点,露出莹白锋利的剑身。   “这是什么!”阿尔法大吃一惊,却被加奈投过来的轻轻一瞥所震慑,呆站在原地。   “死吧。”加奈轻扬的嘴角里吐出这两个字,瞬间爆炸开的旋涡气流将阿尔法裹挟着飞上天空。阿尔法挣扎不止,勉强甩出几个光刃魔法,却像无力的小孩施放着玩的幼稚魔法,立刻消逝在空气中。他头一歪,终于昏死过去。   “等一下!”巨大的嘈杂声中,一道穿透了气流的声音响起。   全国最好的剑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怎么可能说停手就停手。然而加奈不知做了什么,让一切都凝固了下来。   一切都凝固了。时间、空间,旁观者被飓风吹起的头发、掀起的衣角、扭曲的面庞,全都静止了。   不知何时出现在台上,四处环顾一周的银发少女,最终将目光定格在加奈身上,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来。她留着遮住眉毛、中间分开一条缝的平整刘海,长长的银发飞散在脚边,和身上纯白的长裙相映,容颜美丽到了极点,使得看上去就像冰雪一样无暇。她的身材十分矮小,和十二三岁的小女孩一样。头顶仅仅到达加奈的胸口。   加奈和这个像谜一样的银发少女,在静止的时间和空间里对视着。   “公主?”居高临下望着少女的加奈,冷冷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少女在她攻气十足的凝视下,脸颊慢慢染上了晕红,她低下头,避开了加奈直白的视线,浑身的气质为之一变。她的双手在身前纠结地搅在一起,身体不住地发着抖。纯白的裙摆不停地抖动,似乎是在拼命并拢着双腿。过了一会,她做足了心理建设,慢慢开口:“本公主可以嫁给你。反正你来参加这个比赛,最终目的也是为了我吧。跟你结婚……也不是不行。”   她咬住嘴唇,自下而上看着加奈,又害羞地移开了目光:“本公主都这么说了,你、你怎么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加奈刚想说些什么,手中的光剑咻地变成人形,挡在两人中间对公主破口大骂:“你你你你想对加奈做些什么!加奈可是已经剥光过我的衣服,也在我身上摸来摸去,还用暴躁的内力流一下子贯穿过我的身体了,明明是我先来的,不管怎么都轮不到你!”   “……”蛤?加奈刚从突如其来的暴走状态清醒过来,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赶紧脱下外衣披在挡在自己前面、□□的黑发萝莉身上。   时间在这一瞬间恢复了正常运转。四周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和阿尔法失去气流的支撑,重重落地的声音同时传入耳中。加奈披肩的短发柔柔地落回肩上,仿佛和方才那个眼神凶狠,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公主殿下?”   黑发萝莉跑到加奈身边,紧紧搂住她的一只胳膊,刚想对银发少女示威,却同时按到了加奈手臂上的伤口,顿时换来一声吃痛的“嘶”。黑发萝莉立刻松开手,念了一声“heal!”,没想到在加奈手臂上划出一道更深的口子,她一副惊慌的样子:“加奈!你没事吧!”   “你是垃圾剑?”加奈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右手,又看了看眼前的黑发萝莉,难以置信地问。在她失去意识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怎么感觉整个世界都不太对劲?   银发少女在时间重新开始运作的一瞬间就恢复了原本端庄清冷的神态,这时突然向加奈走来,在黑发萝莉如临大敌的目光中将手放上加奈的胸口,闭上眼睛。随着加奈身上柔和的银光变淡,她所有的伤口都被治愈了。   “我叫筝颜,是奥茨维克托里斯公国的巫女。”银发少女缓缓开口了,她的声线和刚才完全不同,如清泉流过山间,温柔到了极致。她拉住加奈的衣领,将她的身体拉低,凑在她耳边:“我的确为勇者之证做了占卜,公主娜娜莉将会和其中的一位参与者结婚,生下圣子。不过,不是最强的那个。相反地,在那次占卜中,我得到了一些与往常不同的结果。”   她眨了眨眼睛,对加奈露出了炫目的微笑:“最强的勇者,是来自异世界的,我宿命中的恋人。”随着话音的落下,她散发着清香的柔软的唇瓣,在万人面前,贴上了加奈的脸颊。   “刚才向你表演的,是公主的真实个性。所以……”筝颜用星星一样明亮动人的眼睛紧紧盯着加奈,说出了世界上最撩人心弦的话语,“就算你是为了她而来的,也请放弃她,以后,一直和我在一起吧。巫女的职务也好,举国的爱戴也好,我全都不要。即使是异世界,我也会跟你回去。”   “啊?”自从来到范特斯大陆,遭遇成吨的高能剧变打击,第一次感到脸颊发烫的加奈下意识地岔开话题,“刚才爆裂魔法发动的前一瞬间,我感觉一股热流流经身体的脉络,好像能看到力量从每一条经脉中生发出来。那是怎么回事?”   “关于你身上的力量,以后慢慢解释给你听吧。”筝颜温柔地挽住加奈的手,又一次露出极为炫目的笑容。厚雨在另一边向她凶狠地呲牙,然后不甘示弱地搂紧加奈的另一条手臂。   “加奈!”身后传来的由远及近的呼喊声,一听就是那个麻烦的金发双马尾话痨。果不其然,恢复了活力的子寒加快脚步跑到加奈身边,压细眼睛,怀疑的目光在筝颜和厚雨的身上扫来扫去。最后从面前抱住了加奈的腰身,和两边的两个少女暗暗较劲。   “……”这种一秒变身为后宫之主、人生赢家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加奈小姐。”方才在最后一场剑术比赛中胜出的蓝发贵族向她鞠躬示意,“正如巫女大人所说的那样,我不欲参加最后的争夺战。不仅是我已经有自己此生的挚爱,而且刚才你表现出的毁天灭地的实力,是众人有目共睹的,我想即使是未来最强的圣子,都不一定能与你抗衡。”   站在蓝发少年身后,被筝颜施放了大治愈术后悠悠苏醒过来的阿尔法偏过头:“算了,之前的事巫女大人都向我说清楚了。你的实力,我勉强认可吧。刚才差点失去心智,对你放了会损伤生命的爆裂魔法,对、对不起了。那个,我失败的要求,也已经拜托巫女大人收回了。”   “由于加入决赛的第三名勇者张裕解版纳碧涛的弃权,此次勇者之证的最强勇者是——”   并非依靠所谓神剑的力量取胜,而是靠着自己身体深处蕴藏着的巨大力量,不仅赢得了最终的决战,还拯救了明珠蒙尘的至尊之剑。   ……勇者加奈。   彩带和花瓣落满加奈的头顶,她登上子寒的狮鹫,立刻被提前坐上去的厚雨从后面抱住,厚雨马上被随后登上狮鹫的子寒推开,两人推搡做一团。渔翁得利,坐在加奈前面,温柔沉静的筝颜侧过头,慢慢靠在加奈的身上,悄悄拉住她的手。   狮鹫在奥茨维克托里斯公国上空盘旋着,到处流传着平民勇者加奈在与贵族的决斗中获胜,赢得最强称号的消息。当巨大的坐骑略过王城的时候,加奈听见下面聚集起来的人们大声向空中呼喊着:   “平民之剑!”   “平民之剑!”   “这是什么意思?平民之剑?”   筝颜道:“因为代表平民打败了众多贵族精英,并且在和贵族的决斗中以压倒性优势获胜,所以‘平民之剑’的爱称已经传遍整个王城了。”   “……”加奈为平民们意外的热情咋舌。狮鹫穿过谜一样的大陆,飞向属于她的世界。那片森林渐渐映入眼帘。   血红色的夕阳还未沉至连绵不断的山脉线下,晚归的倦鸟排着的队伍被巨大的狮鹫冲散。   降落后,加奈忙着用筝颜提供的范特斯大陆通讯仪尝试联系家人,子寒和厚雨相看两相厌,再次争吵起来。   “我看加奈大人说得没错,你就是把垃圾剑!垃圾剑垃圾剑垃圾剑!”   “本大爷明明是全大陆最好的剑!”   “在决斗中根本没有发挥任何作用,让加奈大人独自陷入险境的是谁?借助了加奈大人的力量,洗练了废铁一样的锈迹的是谁?自称至尊之剑,结果连治愈术都用不好的是谁?”   “……@#¥@##@&**&&*@@#”气得飚出异世界古代语言的厚雨和同样飚起蝌蚪文的子寒的争吵进入了白热化。   “加奈。”   衣袖被拉了拉,加奈偏了一下头,身体一下子被拉低,然后被银发少女贴住嘴唇。“……”加奈在筝颜漂亮的眼部轮廓线中渐渐迷失,只能听得见自己疯狂跳动的心。   “啊……”厚雨和子寒看到这一幕,气得从头顶上冒出烟来。   “加奈——加奈!”被长辈在电话里一通批评的tom在报了警之后,一个人继续在森林里寻找走失的加奈。突然见到高地上的人影,连忙跑过来确认。却被眼前忙着争宠的后宫团秀瞎了眼睛。   全文最强flag:“祝你头顶大草原。”毫无疑问,已经兑现。   可能结局   可能版本:   But no more helicopter came and it was getting dark again. Jane was so tired, hungry, and extremely frightened. She thought to herself, “If only I had not quarreled with Tom. Where is Tom He must have made the emergency call. What Indeed is enough courage. If I continue my spirits tomorrow, I will be likely to guide the helicopter.” Lying beside the stream, she fell asleep very soon. Suddenly, she heard the shouts of tigers, which made her scared to death. After she held her breath for a few minutes, everything was quiet again. In the terrible darkness, she slept again.   It was daybreak when Jane woke up. She caught sight of a fisherman at a distance, with whose help she climbed to an open area. To her great joy, a helicopter flew overhead just at that moment. The fisherman helped flag her yellow blouse wildly. This did catch the rescuers’ attention! Jane was rescued. Seeing Tom, she told him how much she missed him. Never would they be away from each other. Tom gave her the warmest and longest hug she had ever received. People around smiled satisfied smiles. 174 words   But no more helicopters came and it was getting dark again. The temperature got lower at night than in the daytime. Jane put on her yellow blouse. At that moment, tiredness surrounded her. She felt exhausted both physically and emotionally. But she continued walking forward because she really wanted to meet Tom as soon as possible. She walked slowly and carefully in darkness. Following the stream for about two hours, Jane couldn’t support her physical strength, so she found a flat ground to spend the long and hard night.   It was daybreak when Jane woke up. She felt hungry and tired. After a short adjustment, she began the hard trip. A few hours later, she caught sight of anold man cutting woods. To her great joy, the old man, who was very familiar with the geographical characteristics, informed her of the way to the lake. Seeing the lake meant seeing hope in the air. Fortunately, a helicopter flew overhead just at that moment. Jane flagged her yellow blouse wildly. This time, the helicopter found her and took her to her husband. They gave each other the warmest hug they had ever received.   (170 words) 小说书本网http://www.bookben.com - 手机访问 m.bookben.com 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